在白水再三的挽留下,米婶子还是进了院子,期间还与刘大伯父拌了几句嘴,直到见到卢鱼后才消停下来。
&ldo;米婶子,这是要炒葵花籽?&rdo;卢鱼从厨房端了一壶凉茶以及茶碗若干,安静地放在院子的石桌上,与米婶子寒暄了几句两人便一同起身去厨房点火热锅。
白水这边一看卢鱼去干活了,这边也开始跟着刘大伯开始将困在麻袋里的葵花籽,摊在铺着糙席的地上,进行晾晒,晒掉多余水分炒制的时候不费过多的火头儿。
这炒瓜子也好做菜也罢,最重要的无非就是掌握火力,火大了这瓜子也像那菜一样糊了味道变差,若是火小了,便炒不熟,吃着更是没有焦香。
铁锅在迅猛的火势下,开始热得冒烟儿,早已蒸发了之前用水刷锅留下的水分,白水在众人眼巴巴的巴望下,用葫芦瓢儿舀了一把已经晾晒得差不多的瓜子,朝锅里洒脱地一扬,便开始不断翻炒,
期间也没有吝啬言语,米婶子问得问题也通通解答了一遍,反倒是冷落了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卢鱼。
白水用了一大中午的时间,将刘大伯父和米婶子带来的生葵花籽炒制完成,刘大伯父也没有见外,抓一把瓜子就学着白水之前的模样吃了起来。
&ldo;还别说,这东西真好吃,就是小了点,吃着费劲哈哈哈!&rdo;刘大伯笑着对在一旁教着卢鱼编糙鞋的米婶子说着,还不忘对白水夸赞了一番,&ldo;你说说,这是不是笑话儿,这葵花籽在这荆川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被发现任何用处,反倒被你这新落户的小年轻给发现了。&rdo;
&ldo;刘大伯,这就是机缘巧合,我和卢鱼不也是饿急眼了,才打起这葵花籽的主意。&rdo;白水默默喝了一口凉茶,笑着打趣,他怎么也不能说自己原先就知道这葵花籽能吃吧,只能无奈地在一旁打着哈哈,换来了老汉的慡朗笑声。
&ldo;这就是福气,你们觉得没财路,这就给你们准备了一条,人只要想着活着,就总归是饿不死的。&rdo;米婶子将编好的一双糙鞋放在桌上,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仍在低头闷不吭声编糙鞋的卢鱼,抬头对着不远处的白水笑着,又说道,&ldo;你和卢鱼好好过日子,差不了。&rdo;
&ldo;嗯,肯定饿不到卢鱼,你们放心。&rdo;白水这句话不是给米婶子作保证,反而更像是给自己作保证,从昨晚开始他便发现他有些变了,同时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责任,原来一个人拼命赚钱是在给另一个人打造舒适的生活环境,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存活下去的意义。
&ldo;行了,我们俩今儿就走了,耽误你们一大中午,怪过意不去的,明天我和你刘大伯就去你交代的那地儿,将这葵花籽卖了。&rdo;米婶子起身就要同刘大伯父一同离开。
&ldo;别这么急着走,吃过中午饭再说呀,米婶子。&rdo;白水忙地吩咐卢鱼去后院摘菜。
&ldo;就不了,我还没喂鸡呢。&rdo;米婶子再三推拒,虽然心里遗憾着不能吃到白水做的饭菜,但仍然坚定着长辈对小辈的爱护,毅然决然选择离开,这白水和卢鱼生活本来就苦着,她再不体贴的吃人家粮食,那以后传出去,岂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
白水再三劝阻也没有留下米婶子和刘大伯,便也放弃了,期间也与米婶子商议好了葵花籽变卖的价钱,四六分成,互相得利,白水之前只想要点小利就够了,奈何米婶子果断拒绝,说着他们只是跑个腿儿,再要得那么多那就是欺负小辈,非要那样就不能够再合作下去,白水在万般无奈下要了那六成。
待卢鱼从后院回来的时候米婶子和刘大伯父早已不在,在庭院里搜寻了一圈儿,也没见白水的身影,圆润的眼睛转了转,便走去了厨房。
&ldo;你还发热嘛?&rdo;卢鱼看着一直在揉面团的白水,将手里刚摘回来的菜放在了木盆里,从木桶里舀了一瓢水开始洗菜,精神注意力却全部在白水身上,不断用眼睛看着白水那俊美的侧脸。
&ldo;嗯,你昨晚照顾我很久吧?&rdo;不然早上不会那么晚起,最近这些日子的相处中,白水早已知道卢鱼是个什么样的人,每日必定会早在雄鸡打鸣之前起床,去荆川公共水井那打水,再去河边洗衣服,尔后回家吃早饭,一个这样有规律的人除了自己身体有恙怎么可能会晚起?
&ldo;也没多久,给你喝了一晚板蓝根煮的水,我就睡下了。&rdo;卢鱼死都不会说那晚他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只要一想到自己偷亲白水,心里就会泛滥起一种不知名的愧疚,甚至连看向白水的眼神都带着歉意,白水这种既聪明又帅气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娶了他,应该会过得更好吧。
&ldo;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rdo;白水稍稍一侧头便看到卢鱼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心里有些不解,却又灵光闪现,连忙安慰道,&ldo;不就是晚起一回吗,不至于这样,这破宅子里就住着咱俩,你不必死守规矩,我小时候经常晚起。&rdo;
看着对面的卢鱼又开始低头干活了,这才收回眼神,继续揉面,心里不禁想笑,这卢鱼怎么这么傻。
吃过了稍晚的午饭过后,白水便想着再一次爬上自家的屋顶,修葺整顿,但人无完人,白水在修理房子上有些无解,单凭卢鱼一个人忙上忙下,白水也是于心不忍,看来真要去雇几个功夫匠,来帮忙整顿这一切,正准备从屋顶上下来,便又看到扛着锄头准备上地干活的刘大伯。
&ldo;白水啊!你干啥呢?你俩小心点,别摔下去。&rdo;刘大伯隔着老远地吆喝着。
见到刘大伯,白水心里有了打算,自己对修房子不了解,对这八坊乡民也不甚熟络,但可以通过刘大伯来雇几个乡里的功夫瓦匠,将刘大伯再一次引进院子,将心里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刘大伯本是紧皱的眉目,在听了白水的打算后瞬间舒展,说道,&rdo;这还用雇吗,我和你马驹弟弟就能帮你把这屋顶修得漂亮的!&rdo;
第19章
白水本来苦恼的事情,在刘大伯的到来后一切迎刃而解,期间也听了刘大伯年轻时的光辉事迹,刘大伯年轻的时候,是荆川数一数二的功夫瓦匠,更熟知建造装修房屋的一切事宜。
同时也知晓了,刘大伯口中所说的马驹,马驹是刘大伯父和米氏的独子,当年米氏生了三胎,仅留住了马驹,为了好养活取名为马驹,在乡间总流传着刚出生的娃娃取动物的名字好养活,于是马驹就这样出来了,如今早已长大成人的马驹继承了父业,游走于乡里村外,帮忙修葺房子,翻新旧宅,赚得一手好财。
当白水见到马驹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面前这位高瘦青年与自己年龄相仿,却带着一股子的成熟稳重劲儿,待人处事更是与这乡间的野小子有着不同,让人信得过。
&ldo;这砖瓦花了不少钱吧?&rdo;马驹掂量着手里的砖瓦,颇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ldo;嗯,这宅子总归要修整,倒不如用些好料,省得以后隔三差五地修。&rdo;白水为了修房子买材料,花了自己之前赚得所有的银子。
他始终忘不了卢鱼像是抱着孩子一样,恋恋不舍地将银钱交给自己的样子,想到这不防备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