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死寂。
然后是比过年还热闹的笑声。
在其余三人肆无忌惮的嘲笑中,恒王纵使脸皮再厚,也有些绷不住了,唤住赶车的马夫就要下车,宁容左连忙拦住他,笑道:&ldo;二哥去哪儿?&rdo;
恒王冷哼一声,把那双厚实的黑靴往上抬了抬:&ldo;本王脚臭,怕熏到你们。&rdo;
江淮侧靠在角落,搓着自己空无一物拇指,道:&ldo;殿下不过开了玩笑,您若当真,岂不小气?&rdo;
恒王深吸了口气,又把抬起的屁股给落了下去。
宁容左淡然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江淮,视线从她平和的眉眼迁徙到她那只净白直长的左手上,眉间的笑却一下子收了回去。
她怎么没戴那枚鸽血扳指?
江淮见他敛了笑,蓦地反应过来,不自然的把左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头也别到一边,尽量躲着他满含质问的目光。
素日遮掩的好,偏今日叫他看见了。
宁容左的脸色有些淡漠,盯了她片刻,转过头去。
再无人说话。
晃晃悠悠又不知道行了多久,路滑慢行,众人也是一觉一觉的眯着,唯有崔玥一人捧着医书,不知疲惫的从头看到现在。
对面抱胸困顿的恒王皱皱眉:&ldo;崔太医,你眼睛不花吗?&rdo;
崔玥连头都没抬,翻了书页,道:&ldo;回殿下的话,不花。&rdo;
恒王撇嘴:&ldo;怎么你们看都不花,唯独我花。&rdo;
宁容左瞄了他一眼,话里意有所指:&ldo;二哥,你若是少看些图画书,眼睛兴许就不花了。&rdo;说着,坏笑了笑。
恒王用手肘怼了他一下,道:&ldo;你笑什么,那秘戏图还不是你给我的,居然有脸笑我。&rdo;
宁容左微微脖酸,往左边歪了歪,道:&ldo;不是你求我给你的吗?&rdo;
恒王一下被噎住,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变红,气的咬牙,索性闭眼不再去理他。
他娘的,这趟门出的真是憋屈。
可他是谁,他是恒王啊,阖宫公认最闲不住的人,坊间传言,说他即便在先帝的大丧礼上,也能勾搭上别人男伴跑到墙根撒尿和泥玩儿。
虽然真假不可辨,但足以证明他这&lso;邻居大婶儿&rso;般的活络性子。
果然,才不到一刻钟,他又直起身子,把轻睡着的所有人都叫了起来,还吵人的拍着巴掌,道:&ldo;都起来起来。&rdo;
江淮睡眼惺忪,道:&ldo;怎么了?到了吗?&rdo;
恒王摆手:&ldo;还得再等一会儿。&rdo;
江淮怒目,又合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