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赵兄,你可知,你以御鬼之术御了太多鬼魂,你本身的修为一旦驾驭不住,不能将这些鬼
魂再送回幽冥司,这些鬼魂凶残成性,失了束缚,在人间游荡,后果将会不堪设想!&rdo;青玄
虽然是在耐着性子,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底气越来越不足了。
&ldo;这人间本就已是群魔乱舞了,为了权,为了名,为了利,手段凶残,罚诛异己,和禽兽鬼
魂汇聚之地有什么区别?&rdo;赵晟嗤然一笑,眸中的高深莫测郁结为山雨欲来前的阴霾,一寸
一寸席卷散布开来:&ldo;唤些鬼魂来同他们为伴,不是正好么?&rdo;
可不是么?
若非那右相一心要与皇家沾亲带故,以确保日后失势之时不会被早前不合宜的言行所连累,
又怎么会选上宁安王府?宁安王生前乃是当朝天子的表兄,与九公主青梅竹马,即便是自己
英年早逝,也能确保自己的孀妻高高在上,独子承继爵位,食禄不减分毫,足见在皇族之中
的影响力。至于那右相千金,他早前阴差阳错见识过,自认消受不起那刁蛮的性子。而当朝
天子,不也是看中了右相在朝臣中的影响力,所以才御笔一挥下旨赐婚,这么糊里糊涂乱点
鸳鸯谱的么?
可是,在他人眼中的金玉良缘,天作之合,于他而言,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酷刑。他不是没
有动过带着素帛远走高飞的念头,只是,他如何能狠得下心让自己孀居多年的母亲来承受朝
廷的迁怒?
或者说,他如今打的的确是个有去无回的算盘。
搅了这御赐的婚礼,那右相的千金,若能吓跑便就最好,如若不然,他御了鬼魂来,是生是
死,可就听凭造化了。即便是为了娶了素帛犯下这滔天大罪,那又如何?他活不了多久,可
是,到底,他也算为素帛留了一条后路吧,日后,她衣食无忧,不用再抛头露面,也不会有
那么多风言风语了。
若是能再为她留下一个孩子,母凭子贵,承继宁安王府的家业,他便是死也瞑目了。
这样想着,赵晟转过身去,轻轻抚了抚素帛颊边凌乱的发丝,那温暖的一笑无疑便是最好的
安抚与慰藉。
分明一直看出了赵晟不会反悔的决定,可是青玄却还是忍不住问了最后一句:&ldo;你是真的不
打算就此收手?&rdo;
微微蹙眉,并不曾有半分瑟缩,言语轻柔,唇边有一丝固执的表情,只淡漠地应了声:&ldo;青
玄兄,你与你师父两情缱绻,情意绵绵,自然体会不了我与素帛相契不能相守的难处。倘若
有一日,你与你师父之间也有世俗阻碍,希望你也还能如此心平气和。&rdo;转过身去,他关上
了屋门,揽着素帛便就往屋里走。那隔绝的门板后头,只传来四个决绝的字眼‐‐
&ldo;就此拜别。&rdo;
望着那关闭的门板,青玄长吁一口气,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对那一双
璧人的往后有些沉重的担忧,又有些钦佩赵晟的坚毅与决心。
&ldo;师父,赵兄恐怕是不会收手的。您看现下如何是好?&rdo;拽紧了千色的手,他的言语中透着
询问,沉着声,掌心有着骇人的热烫温度。
门fèng里透出的微光,像一只透明的蝴蝶,妩媚地在空气中飘忽游离着。千色抬起眼来,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