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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荀诩对他们说。在靖安司的术语里，家养老鼠是指原本为蜀汉官员后来被敌人拉拢变节的间谍；而野生老鼠则是指一开始就是曹魏派遣渗透进来的间谍。一般来说后者比较狡猾；前者的危害性比较大。

&ldo;即是说，徐永提供的这份情报是值得信赖的喽？&rdo;阴辑听完荀诩的报告后，有些释然地向后靠了靠身子。

荀诩轻松地说：&ldo;至少在邓先这件事上他没有撒谎。&rdo;

&ldo;可徐永提供的情报里还存在一些细节矛盾，比如……&rdo;阴辑翻了翻纪录，&ldo;……他提到邓先在建兴八年五月开始发挥作用，可那时候邓先还随同李严都护呆在江州，一直到七月才进入汉中任职。&rdo;

&ldo;小纰漏罢了，徐永他自己也承认他并不在这条线上工作。如果他是存心撒谎，本来是可以撒得更漂亮一些。&rdo;

&ldo;你认为这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消除他的嫌疑？&rdo;

&ldo;七成，不，或许八成可能。我不想太乐观。&rdo;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杜弼这时候摆了一个犹豫的手势：&ldo;理由还不太充分，但我认为差不多该进入&lso;烛龙&rso;的话题了。&rdo;

&ldo;英雄所见略同。&rdo;荀诩点点头，把手里的毛笔滤了滤墨，放回到笔架上，&ldo;看看这一次他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故事。&rdo;

三月十三日，中断了一天的询问工作再度开始。

有了先前几天的磨合，徐永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形式的谈话。他一进屋子就与荀诩、杜弼两个人友好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自己坐到了铺着茵毯的坐榻上，表现得很自如。这几天悠闲富足的生活让这名魏国的督军发福了，脸边缘的曲线明显向外扩张，面部皮肤开始反she出一层若有若无的油光。

&ldo;徐督军昨天过得可好？&rdo;荀诩和气地问道。

&ldo;还好，还好，托您的福。&rdo;徐永盯着荀诩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ldo;荀大人昨天过的一定很忙吧？一天都没看到您。&rdo;

&ldo;唔，是啊。&rdo;

寒暄到这里就结束了，荀诩和杜弼决定先不向他透露邓先的详情。这可以让徐永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情报是否已经得到证实而觉得惶惑不安；急于获得信赖的他也许会主动提供出更多东西。这也算是一个小花招。

杜弼和荀诩对视一眼，彼此略微点了一下头。杜弼将毛笔拿起来，取掉套子握在手里，荀诩则开口问道：&ldo;徐督军，你能谈谈曹魏安插在蜀国内部间谍的事情吗？&rdo;

&ldo;我不是已经谈过了吗？那个邓先，你们还没有去确认？&rdo;徐永诧异地反问。

&ldo;我们仍旧在确认，明天也许就会有结果。&rdo;荀诩从容地回答，&ldo;现在我们想知道的是，你还知道其他间谍的名字吗？&rdo;

徐永想了想，摇摇头说：&ldo;我负责的不是这个领域，除了邓先我想不到其他的人名了。&rdo;

&ldo;你从来没听过你的同僚谈论过，或者在某一份文件中看到过类似的蛛丝马迹？&rdo;杜弼问。

&ldo;我那时候又没打算要逃亡，即使有看过恐怕也已经忘记了。下次我会注意的。&rdo;徐永的话让屋子里的人发出一阵小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