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在书包里翻啊翻,最后拿出两包口服盐和几瓶生理盐水,讨好一样递上来:&ldo;爸爸,给。&rdo;
口服盐里面有葡萄糖和氨基酸等,是补充体力和水分的好东西。唐傲倒是有点意外:&ldo;哪来的?&rdo;
他一说话,小女孩就特别开心:&ldo;刚刚爸爸拿药的地方拿的。&rdo;
唐傲这才接过来,自言自语:&ldo;不是说是弱智吗?怎么这么聪明?&rdo;
对这个小女孩,唐傲知道得不多。又或许其实她都说过,只是他从来没有听而已。现在他只知道她姓海,叫海沫沫。自从三个月前他换了手机号,就频频接到这个小女孩的来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认定了他是自己的爸爸。
他是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后来一怒之下,把她的号码拉黑了。结果可好,人直接找到他公司去,抱着腿号啕大哭,就是不肯走。
唐傲暴跳如雷,把他的特助苏柏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之后就没再见到她,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更没想到的是,第二次见面他居然没穿裤子!!
&ldo;转过身去!&rdo;唐傲没好气,他这辈子在明星面前裸过,在空姐面前裸过,在名嫒千金面前裸过,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面前……还真是平生第一次。
他包扎完伤口,虽然口服盐兑生理盐水的味道其差无比,但他仍然恶狠狠地喝了两大瓶。海沫沫很乖,这时候坐在门口留意外面的动静。到底是小孩子,坐着坐着就犯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鸡啄米一样。
唐傲慢慢起身,趁她不注意缓缓向后门走,最后出了理发店。海沫沫还睡着,他头也没回地走了。她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浪费粮食。他带着她有什么用?
别说根本不认识,就算真是自己女儿也得考虑。
街上非常安静,唐傲小心翼翼地搜寻路边弃车。他拉开一辆白色面包车的车门,驾驶室已经空无一人,后座有个穿红色长裙的女人。这时候头耸拉在座椅上,怀里还抱着个小男孩。
女人像是受惊过度而死,双目突出,嘴巴张得老大。孩子没有伤痕,但脸色发青,可能是被她用力过度捂死的。驾驶室的挡风玻璃上一大片血迹,车窗玻璃已经被砸坏,地上还有一只被车门夹断的手。唐傲小心翼翼地拉开女尸‐‐她身边有消防斧。
女尸滑倒下来,双眼好像还看着他。他抽了消防斧,扔掉枪,把菜刀别在大衣里面,再次搜寻四周‐‐他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前面有一辆货柜卡车,唐傲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里面有个男人,唐傲立刻举起斧头:&ldo;举起双手,走出来!&rdo;
&ldo;唐总裁?&rdo;男人声音沙哑,慢慢举起双手。他身穿蓝色工装,周身肌肉发达,十分强壮。唐傲慢慢走近他,他眼球发红,呼吸急促,唐傲一愣‐‐这个人是亚撒集团货运部的一名司机。
他认得他身上的工服。
他心下略松一口气,跳上车来,斧头仍然握在手里:&ldo;有没有水?&rdo;
司机当然认得他,虽然他这样的小职员见到集团总裁的机会非常少,但是杂志、报纸、电视上面,唐傲可是常客。他关好卡车货柜的车门,从身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大盒3升装的牛奶。唐傲接过来,也不道谢,先灌了一大口。
走了这么久,右腿上的伤口针扎火燎一样地痛,唐傲低头检视,一边淡淡地问:&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货车司机声音很低,说话间喘得厉害:&ldo;吴……吴……&rdo;
话没说完,他突然倒在车里,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唐傲靠过去,才发现他脸色隐隐发绿,像是发霉的颜色。眼睛突出,嘴巴大张,隐隐流出绿色的粘液,死相狰狞。
他把手伸到他颈边动脉处一探,这个人已经死了。
这场离奇的病毒是在几天前突然爆发的,在这之前有一个名为&ldo;圣徒&rdo;的组织曾经公开发布了一封勒索信。要求政|府在一个月内凑齐五十亿美金,否则将在各大城市实施生化武器袭击。
政|府又不是白痴,当然不会乖乖交出五十亿美金,当天就有相关部门的发言人发表了强烈地谴责声明,并且出动了大批警力查处圣徒这个非法组织。而在声明发出的第二天,e市开始出现这些没有自主意识、见人就咬的行尸。
政|府还来不及查明原因,这种行尸就在市内迅速扩散。到底是什么病毒,通过什么途径传播,怎么防治,完全没有头绪。一切还在摸索中的时候,拥有六百万人口的e市沦陷了。
唐傲是个非常机敏的人,在发现维持秩序的军方也有大量人员感染、病毒已失控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占据了亚撒生活园。亚撒生活园里当时有近两千人,他一面令副总裁蒋鸿福排查感染者,一面和总经理周新国搜寻周围的有用资源。
亚撒生活园的食堂里,有可以供两万人吃一个月的大米、白面和面条、冻肉等。但是新鲜的蔬菜瓜果储量却不多。
唐傲将保安部的枪支武器全部集中起来,分发给身强力壮的下属,计划每天轮流带人四处搜寻。
亚撒生活园整个生活区都是高墙深网,防御措施非常到位。本来不应该有任何问题,错就错在他太相信自己的左膀右臂。
货柜里,唐傲又喝了一大口牛奶,外面时不时传来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再看看腿上的伤口,还好血是止住了。他正打算盖着大衣睡一觉,突然睡前一花,他的手臂被人牢牢握住!
唐傲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都被扑倒在地。借着货柜里的she灯一看,唐傲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刚才的那个司机,明明已经死了,这时候却面目狰狞地扑在他身上。
那张嘴里不时滴出绿色的粘液,离他脖子仅仅一公分。
&ldo;呵、呵……&rdo;他嘴里发出怪响,眼球变成了浑浊的深灰色。唐傲大骂了一声,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不让他靠近,一边拼命在地上摸索。斧头可能在混乱中被踢远了,他握住了别在衣里的菜刀。
眼前的司机已经暴怒起来,利牙近在咫尺。他再不犹豫,一刀自他脑后砸下去。红白相间的脑浆自上而下溅了一身一头一脸,他紧紧抿着唇,一刀一刀地砍。
那尸体终于一动不动了,他推开它,用货柜里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一直呼呼地喘气。到底这是真的还是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