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婉望向明月。明月抿着唇,神情复杂。“娘娘……”她低喊。
“拿你的人来威胁我?”艾婉回眸,“刘清,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她不够是么?”刘清往前走近,两步之余停下,面色冷硬如冰,“那她们呢?!”再次挥手,白婶儿和干娘便被带了上来。
艾婉张了张口,哭都哭不出来。
可明明心裂了,原来心真的可以裂掉。
“行不行?够不够?”刘清一步一步朝她走,低吼,“还不够?”望着她痛苦的脸,他骤然抽出过路兵卫腰间的利剑,抓着继续走,“朕呢?再加上一个朕……”无情的声音慢慢响起,“你觉得如何?!”
艾婉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冷酷、无情、无耻的人。
他简直将这三样运用得淋漓尽致了。
艾婉恶狠狠的望着他拿着剑的姿势,忽然觉得很好笑,就真的笑了出来:“怎么?我走,你准备拿这把剑自裁?!”
刘清会自裁,猪都会上树。
“不会。”刘清苍白的笑笑,十分轻松的说,“不过是让你走的难受一些罢了。”
艾婉:“你想干什么?”
言毕,刘清一剑刺进原本的伤口里。
可是他高大的身子,却动都没有动过一下,仿佛伤的是别人,不知道疼的。
艾婉僵了。
他没有伤害任何人,他伤害他自己,这不像是聪明的刘清会做出来的,同样的局面,正常的威胁别人,不是应该将除自身以外的棋子都伤遍了,看还达不到效果,再来用自己吗?!
他不是……
她不懂他,从来都不懂。艾婉蹲下身子,蜷缩地抱住自己,眼眸空洞,再也没有说话。
刘清一把扔掉了血迹斑驳的剑,脚步努力地朝艾婉移去。
他伸手,众目睽睽之下,将艾婉打横抱了起来,往凤鸾宫走……
“快去传御医,在凤鸾宫候着!”
“是。”
背后盛旺压抑之声,惊醒了所有宫人侍卫。
散了。
全都散了。
艾婉默默清泪两行,一切的念头都断了,也一无所有了。
深夜里。
鬼君悄然而至。
刘清在凤鸾宫里的外殿,内殿她不给进。他一进她就默默无声地望着他,那双被泪水洗涮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眼睛,望得他发寒。
但他也不能离去。
所以,外殿里有他,静静守着。
“为何不告诉她呢?”鬼君站在刘清的背后,望着这个男子傲强的背影叹了口气。“明明可以两句话解决的事情,她会理解你的,你为何不说?皇帝,怎么也学戏里那些不干脆的俗人……”
“让她恨我,”刘清清冷道,“总比她自身有阴霾强。”
阴霾这个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人心里种了阴霾的种子,她会患得患失,会在后来的每一天都会恐惧这件事会不会再次发生。
他不希望看到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艾婉,有一天会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刘君,这对于他们都是一种消耗。
就让她现在恨他吧,没有爱,何来的恨?!只要她还爱他,她还在他身边,就够了……
“我突然发现:你自私。”满身漆黑的鬼君,大胆地去捕捉了刘清的内心深处,知晓过后,忍不住说道,“她现在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却承受着比你更痛百倍的痛,你痛,却痛的不可怜,她,很可怜。”
刘清黑眸沉寂,“朕从未觉得,她遇见朕,是一件幸事。”
“呵。”鬼君道,“刘清,你不想知道你为何会和她走到如今地步么?”他眼眸一沉,“你们不是没有裂缝的,如若没有,她也钻不了这个空子,离间你们。”
“朕一直都不知道那个自缢的女人是谁?她是什么本事,能够跑到朕的儿子身体里,控制了朕的儿子?”刘清慢慢回头,望着这个自称山外来的半仙徒弟,“难道,这世间,真有鬼神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