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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夫子质问道：&ldo;娄信明，安奉瑭所说是否属实。&rdo;娄信明恭敬言道：&ldo;夫子，您可别听他一派胡言。&rdo;继而，用轻蔑的眼神与奉瑭相对：&ldo;姓安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毁人清誉。你说这是唐梦枯所写，可有证据?&rdo;

奉琅自是满腹不平之气：&ldo;娄信明，这篇文章唐大哥写的时候我就在一旁，下面的内容我也记得一两句。此道乃知世之源，亦复知世之本也。&rdo;夫子走到娄信明身前：&ldo;给我看看。&rdo;夫子拿到手一看，确如奉瑭所念。

夫子将目光移向唐梦枯：&ldo;唐梦枯，既然有人说这是你的原作，那你当记得后面所有的内容，你背来听听。&rdo;唐梦枯眼着恨意盯着娄信明慢慢起身，口中开始背道：&ldo;欲知世者，当先识人也。此道乃知世之源，亦复知世之本也。欲先识人者，当修其心也。心似皎月者……知乎，此乃知世也。&rdo;

背完，唐梦枯凝视夫子，他正皱着眉头。夫子摇了摇头：&ldo;两篇相似之处甚多，然娄信明这篇明显是第一篇。从浊乎清乎开始，他的下一句是&lso;泾渭明乎&rso;。而你的则是&lso;心藏玄纁&rso;。前者较之细腻，后者较之广纳。因而……&rdo;

不待夫子言落，余连起&ldo;噌&rdo;地蹿起：&ldo;夫子，此言差矣。以娄信明的微乎才能，莫说是写如此宏篇细作，即使一首五绝诗，恐怕他连&lso;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rso;这种打油诗也难以作出口。&rdo;夫子一摇手：&ldo;正是如此，&lso;心藏玄纁&rso;四字非娄信明所能，才显得更有可疑。&rdo;

安奉瑭冷静的骂道：&ldo;不要脸!我一生最讨厌的就是抄袭他人的东西。娄信明，你真是恬不知耻。&rdo;娄信明满面春风：&ldo;小安子，你说话可得注意。连夫子都判定我这篇才是第一篇，唐梦枯的那篇才有抄袭嫌疑。&rdo;

暗笑的林著义也站起说话：&ldo;是啊，连夫子都说了，唐梦枯的有问题。&rdo;唐梦枯怒发冲冠：&ldo;娄信明，你此生枉称为人，有胆量抄却无胆量承认，摘瓜之贼。&rdo;宋学智拍手称赞：&ldo;摘瓜贼，妙!这摘字用的甚妙。&rdo;

两方人你辩来，我驳去。无论夫子如何阻止，亦是无用。到了课下，娄信明五人坐在书院的凉亭里好不得意。其余人则在唐梦枯房中，奉瑭一捶木桌：&ldo;可恶，夫子真是是非不明。&rdo;宋学智轻叹一气：&ldo;只能说，这个娄信明太狡猾，掌握了夫子阅文的习性。&rdo;奉瑭看一眼坐在书桌边气闷的唐梦枯：&ldo;这种破书院，不待也罢。&rdo;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有一少年将他拦住：&ldo;奉瑭，可不要负气呀。&rdo;余连起两大步走到唐梦枯对面，拿起纸笔写下两个字：摘瓜。好奇的几人走来，念道：&ldo;日正当中无人在，钺藤切瓜早谋哉。&rdo;几人叫好引来了其余少年，余连起停笔：&ldo;后面该如何?&rdo;

身后一少年拿过羊毫：&ldo;我来。&rdo;写下了两句。宋学智一拍手：&ldo;我也有了。&rdo;接过笔提上两句。如此，接连有两三人接了下来。看去，整首并不完整，余连起言道：&ldo;唐梦枯，你给这篇&lso;摘瓜&rso;收个尾吧。&rdo;他巡望一圈，接过羊毫提下四句。

最后，奉瑭拨开人群，拿起念出整首：

《摘瓜》

日正当中无人在，钺藤切瓜早谋哉。

徐徐半路遇农汉，不知瓜田主人来。

小道未曾两边开，烦问瓜从何处摘?

答曰自家瓜田生，风里雨里将种埋。

闻言农汉痴若呆，须臾不禁笑满怀。

此瓜乃吾田中果，几时遁往他处待?

莫道瓜种天下卖，买者视如儿女归。

莫道瓜颜一般样，亲手灌溉亲手栽。

众少年笑起，余连起背过双手：&ldo;唐大哥，这题目取自于你的&lso;摘瓜&rso;二字如何?&rdo;唐梦枯露出微笑。宋学智竖起大拇指：&ldo;你这题取的好，未经主人允许，是偷摘。然而，偷者自然只认为是摘而已。还有你这&lso;切&rso;字用的十分巧，切有一音与窃相同，既暗藏了窃瓜的心思，也道出了最终意图。&rdo;

那接诗的有一少年言道：&ldo;只是，我们接的稍嫌松散了些。&rdo;闻言，众人又笑起。只是这笑声戛然而止，望去，是夫子与娄信明五人来到。也不知何时，娄信明的人竟又在外偷听。夫子走到书桌边：&ldo;你们在笑什么?&rdo;无人应答，夫子瞄向奉瑭手中的联诗。

拿过一瞧，夫子皱眉言道：&ldo;唐梦枯，你怎有如此鸡肠小肚?写此诗句嘲弄于他人。&rdo;少年们众口一词：&ldo;这是我们联作而成，与唐梦枯无关。&rdo;林著义抢过话锋：&ldo;夫子啊，可不要上了他们的当，你看唐梦枯坐在那儿，手里拿着笔，肯定是他写的。&rdo;见得娄信明五人煽风点火，奉瑭气不过动起手来，余连起、宋学智与两三少年一齐涌上。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唐梦枯与部分没有动手的少年从中劝架。等到双方停手，脸上皆挂彩相对。夫子拍桌怒道：&ldo;荒唐!荒唐!书院乃是读书人清雅修身之地，岂容你们斗殴滋事。&rdo;抬手一指：&ldo;安奉瑭，你给我立刻离开书院。&rdo;

夫子一言，众人皆惊。奉瑭只一言：&ldo;走就走，这破地方，八人大轿抬我也不会再来。&rdo;余连起等人挽留，奉瑭却是铁了心。即使搬出他老娘，奉瑭也无动于衷：&ldo;不要拿娘亲来吓唬人。如果我娘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安奉瑭定会取他项上人头，绝不食言。&rdo;唐梦枯上前拉住他：&ldo;安弟，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也不留，我们一起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