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回到燕王府的时候申屠婵正在亭子里奏琵琶,亭子里只有她和春雨两个人,因为奏的十分悠扬。
倒不似弹琵琶,而是玩耍。
申屠婵看见姜澜便放下了手中的琵琶道:“不知殿下是否带了好消息给我?”
姜澜自觉身上还有股子酱菜味,便没有走太近,笑道:“放心吧,比你想的还多些。”
申屠婵双眼放光:“韩同怎么答应了?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启程去漠北?”
姜澜见她要走过来,赶紧道:“我先去更衣,回来再跟你说。”
说完调头走了,申屠婵抱着琵琶便直接往书房去。
春雨年纪不大,性子直白,因此她一边伸手要帮申屠婵抱琵琶一边道:“娘娘,王爷昨日一夜未归,总不是怕沾了什么脂粉味熏到您吧?”
申屠婵将琵琶递给她,眼睫微掀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春雨自知说错了话,低头跟着不敢再言。
姜澜沐浴更衣之后神清气爽,一进书房便凑过去道:“韩同自然不答应,甚至直接道去御前分辩,大不了舍弃这个儿子不要,他能不能舍弃儿子我不知道,但是一旦说出来,那就是抗旨,他这个禹州佐领也不要做了,他除了同意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申屠婵自然也料到了,她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站着的姜澜道:“他如今失了一半的家产,只怕禹州那边……”
姜澜没告诉申屠婵,这件事太子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于是他道:“不必担心,绝无后患。”
韩同若敢借此搜刮民脂民膏,就是拿着把柄往朝堂里送,一个萝卜一个坑,大晋官场上想替代他的能举出一箩筐。
申屠婵的手撑在书案上站了起来道:“那我们这两日就启程去漠北吧。”
姜澜对上她的视线点了点头。
帝后和镇北侯府是都知道申屠婵早晚要再去漠北的,只是兵部有些许微词,因为申屠婵领了皇帝的御牌走。
有了皇帝御牌,便能调动漠北官场,以及将领士兵,若是大战之时,意见相左,申屠婵一个女眷指手画脚,又有燕王和皇帝令牌撑腰,会对战事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但是撇开燕王妃身份不说,她还是宜春郡主申屠婵,封地漠北,她受漠北的子民供奉,漠北还为她建了郡主府,她去一趟漠北是情理之中,谁也无法在朝堂上公然抗拒她要去漠北。
申屠婵就是为了这个才拼命的往上爬,她要名正言顺的回到漠北去,就像当时申屠琅领了皇帝圣旨去接替自己父亲训练出来的兵马,去漠北任职一样。
申屠婵去漠北并不打算带着侍女,只带了几个粗使的婆子,这些婆子身强体壮,又愿意长途奔波。
但是含翡自己跪求,要跟申屠婵一起去漠北,申屠婵身上关系着她后半生的荣耀,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她能陪着去漠北,回来就是申屠婵的心腹了。
她自己愿意,申屠婵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她也警告了含翡,若是含翡拖后腿,她会随时把含翡丢在驿站或者路过的府衙,到时候含翡就得自己找机会回到京都城,申屠婵不会管她。
含翡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只是一个侍女,申屠婵没有随手扔下她已经算是开恩,于是她坚定道:“王妃放心,奴婢誓要陪王妃从漠北回来,此言坚韧,绝不更改。”
申屠婵甚至没有在京都城等到新年就踏上了新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