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大少奶奶……&rdo;一干佣人全部起身给红线见礼。
&ldo;大家不要客气,继续聊你们的。我是来看望张嫂的,听说她病的很厉害。&rdo;红线笑吟吟的对大家说。
&ldo;啊……少奶奶辛苦……&rdo;佣人们担心着自己的话被听去了多少,然后都讷讷的离开。珍儿的离奇死亡,在这种谈话之后,似乎稍稍让大家安了安心,唯一让人不解的是珍儿半夜去厨房的原因,而这对大家来说,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ldo;张嫂今儿个可好些?&rdo;红线在小香的指引下,来到张嫂的床前,陪伴着张嫂的小丫头玉儿慌忙站起来,&ldo;大夫已经来过了,说张嫂是风寒,开了方子,咱们也抓了药,正熬着呢。她上午醒过来一回,吃了两口白粥就又迷糊过去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妖怪啊,狐狸啊,怪吓人的。&rdo;
&ldo;好了,&rdo;红线微微的皱了皱眉头,&ldo;你快点儿去把药熬好,我们来陪着张嫂,有事会叫你的。&rdo;
&ldo;是。&rdo;玉儿匆匆离开了。
&ldo;妖怪啊……珍……孩子……狐狸……有狐狸……吃……&rdo;张嫂动了几下,发出一连串急促而模糊的呓语来,面部也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惊骇。
&ldo;少……少夫人……她是不是中邪了?&rdo;小香害怕的把身子往后挪挪,轻轻的问。
&ldo;不要乱想,张嫂中了风寒,只是在说胡话而已。不要害怕。&rdo;红线安慰着小香,&ldo;啊,对了,你先去房后看看玉儿的药熬好了没。&rdo;
&ldo;那……好吧。&rdo;小香不疑有他,转身走出了房门。
&ldo;张嫂,张嫂……&rdo;红线呼唤着,眼睛呈现出妖娆的红色,&ldo;你怎么了,告诉我。&rdo;
&ldo;怕……我好怕……我……可能会……死……&rdo;张嫂迷迷糊糊的吐出这样一句话,&ldo;妖怪……府里有……妖怪……&rdo;
&ldo;为什么?&rdo;
&ldo;昨儿晚上,……我跟在……珍儿后面……看见了……&rdo;张嫂断断续续的说,&ldo;…
…狐狸精……我看见了……狐狸精……妖怪……珍儿她……进了厨房……就……死了…
…然后……胡媚娘……飘……飘出来……飘走了……&ldo;
&ldo;你怎么知道她是狐狸精?&rdo;
&ldo;我看到……徐伯的尸身……两个尖牙印……听说……珍儿她……也有……我知道……狐狸精……咬的……吸……吸血……&rdo;
&ldo;你还知道什么?&rdo;
&ldo;我捡起来了……徐伯尸身边……一朵……一朵……白菊花……我就知道……她…
…她是狐狸精……她……妖怪……&ldo;张嫂艰难的说着。
红线沉默了一会儿,对张嫂半是命令的说:&ldo;张嫂,你会好起来的,记得你看到的一切。&rdo;
&ldo;我……我会……会好起来……&rdo;张嫂机械的重复着。
红线不再说话,眼睛又恢复成不可测的黑色。
&ldo;小姐,药煎好了。&rdo;小香和玉儿端着药走进来。
&ldo;那好吧,玉儿,张嫂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老人家。&rdo;红线叮嘱道。
&ldo;嗯,奴婢知道,大少奶奶放心吧。&rdo;玉儿恭敬的回答。
&ldo;那好,小香,咱们走吧。&rdo;红线整整衣襟,和小香一起离开的佣人的院子。
房间里,张嫂呓语一样的说着:&ldo;狐狸精……我看到了……四少奶奶……胡媚娘…
…从厨房出来……&ldo;
&ldo;哐啷&rdo;一声,盛着药汁的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小丫头玉儿瞠目结舌的看着张嫂,听张嫂断断续续的说着……
腊月二十六,张嫂的病奇迹般的痊愈了,她甚至比以前更加健康。正好是徐府要大量制作年关的肉食的时候,张嫂的好手艺一点儿都没有耽搁。她沉默着忙了一整天,然而她并没有发现,玉儿的脸色一直都是苍白的,休息的时候她总是和这个或者那个下人说话,然后这个仆人也会一下子变得和她一样的面色苍白。
一种可怕的传言在徐府迅速的传播着:新少奶奶胡媚娘是个狐狸精,珍儿就是被她害死的,徐伯也是……
到天黑之前,几乎所有的仆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有人试探的问张嫂:&ldo;张嫂,你和珍儿住在一个房间,那晚您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呢?&rdo;
张嫂听到这种话,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然后慌张的回答道:&ldo;我……我不知道阿……那晚我睡得很死,……什么都没有看见……&rdo;不等话说完,张嫂就匆匆的走开了。然而她这样的态度却让徐府的仆人们更加疑惑和不安。徐府,正在渐渐的被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