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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年轻人猛地放下论文，表情像是被一辆汽车碾过似的。任何人听到这种话都会震惊。这年轻人可能有宗教信仰，所以很排斥这种观念。艾萨克并没有太在意，反而宽慰年轻人说：&ldo;我们只把它当作学术观点讨论嘛。那个时代是思想启蒙的时代，新的思想层出不穷，就连上帝和人的关系都被重新定义。莉莲娜&iddot;霍克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早于她的时代，尼古拉斯&iddot;勒梅就试图用贤者之石创造生命，不过他的目的是造出不老不死的肉体，供自己所用。古代炼金术士甚至尝试创造人造人（houncus）。莉莲娜&iddot;霍克的研究不过是他们的延伸，将炼金术从物质领域带到了精神领域。&rdo;

年轻人眼神发直，失魂落魄地说：&ldo;可是她成功了……&rdo;

&ldo;嗯？什么？&rdo;

&ldo;莉莲娜&iddot;霍克在精神领域的研究，她成功了。她创造了&lso;灵魂方程式&rso;。&rdo;

艾萨克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把桌上的论文扫到一边，抓住年轻人的衣领，压低声音问道：&ldo;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词的？我从没在任何地方提过它，我的书和论文里也根本没出现过这个字眼。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年轻人定定地看着他：&ldo;我被带到此时此地，就是为了这个，格拉克曼教授。&rdo;

他的措辞很奇怪，并不是&ldo;我来到此时此地是为了这个&rdo;，而是&ldo;我被带到&rdo;，艾萨克下意识觉得这样的说法别有用意，可他不明白到底是何用意。

&ldo;您有灵魂方程式的手稿，或者至少是一部分手稿，对吗？&rdo;

艾萨克忽然觉得恐惧，像一个他自己都不愿回想起的秘密被揭露了一样。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ldo;你都知道什么？&rdo;

年轻人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哀伤。

&ldo;我读过您所有的著作和已发表的论文，格拉克曼教授，&rdo;他说，&ldo;您虽然总是强调这是一项学术研究，是对历史上一种现象的考证，但是在字里行间，我看得出，您相信那是真的‐‐您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炼金术，有魔法，有不老的人和不死的灵魂。我说的对吗？您是不是亲眼见过什么？&rdo;

艾萨克强行压抑住毛骨悚然的恐惧和没来由的愤怒。&ldo;我拒绝对对你的观点发表评论。&rdo;

年轻人继续说：&ldo;我也见过。&rdo;

&ldo;……什么？&rdo;

&ldo;我被召唤到这个时代，这个地点，我知道将会遇到某个人，他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查了关于你的资料，教授，您是犹太人，原本住在德国柏林，但是二战时期纳粹迫害和屠杀犹太人，您和家人逃到美国。您从来不提逃亡的过程，只是含糊其辞地说有个美国商人同情犹太人的遭遇，所以把您和您的家人藏在了他的船上。我猜测，您就是在逃亡的过程中见过什么，对吗？您目睹的一切让您相信，世界上有炼金术，有魔法和超自然的力量。&rdo;

艾萨克口干舌燥，觉得自己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ldo;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rdo;他问，&ldo;你不是学生……你又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rdo;

&ldo;我不会伤害您的，教授，&rdo;年轻人说，&ldo;我只想知道您在逃亡途中的所见所闻，还有……灵魂方程式。&rdo;

说着，年轻人从衣服的内袋里拿出一枚银色的徽章，放在桌子上。艾萨克顿时觉得无法呼吸。他见过这种徽章。当他从那艘船上下来的时候，纽约的码头上有人在迎接他们，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着这种徽章。他们自称&ldo;守望者&rdo;。

艾萨克嘶哑地说：&ldo;你也是他们的一员吗……但是他们从来没问我过在海上发生了什么。&rdo;

&ldo;因为我在追寻方程式的下落，教授。&rdo;年轻人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ldo;我叫亚当&iddot;勒梅。您听见我的姓氏，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追寻它了。&rdo;

&ldo;勒梅？你是尼古拉斯&iddot;勒梅的……&rdo;

&ldo;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由于我和炼金术、和灵魂方程式有密切联系，所以有人给我起了这个姓氏。&rdo;

亚当把徽章收回口袋中。&ldo;我没有骗您，格拉克曼教授。我寻找方程式，也不是有什么邪恶目的，而是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找到完整的灵魂方程式。&rdo;

艾萨克摇摇头，起身叫咖啡馆老板给他倒杯水。等老板走开，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道：&ldo;我没有完整的方程式，亚当‐‐我可以这么叫你吗？&rdo;亚当点头。&ldo;因为自从方程式被创造出来，它就被分成了四份。莉莲娜&iddot;霍克在她的日记中提过这事。她担心方程式遭人误用，于是把它分成四部分，写在四张纸上，分别交给她的四名弟子。后来四名弟子各奔东西，方程式的四份手稿自然也就散落各地。其中有个弟子来自巴伐利亚，他后来回到了故乡，那份手稿由他的后人带到柏林，放在一座图书馆里。我从前在柏林大学任教，搜集有关炼金术的资料时，无意发现了那份手稿。当时我还不知道它的价值，只是把它和其他资料收在了一起。41年的时候，纳粹开始了大屠杀，我带着研究资料，和我的妻子、侄女一起逃出柏林，经由一条帮助犹太人逃跑的秘密路线，一路辗转，终于在42年来到法国布雷斯特，在某个废弃的私人码头，乘上一艘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