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是当事人之一,就是再不怨恨谢昱明,他也不愿在同一个人身上跌倒第三次了。
黎骞看了他半晌,然后才慢悠悠地走过去,他甚至还有些提防着谢昱明会突然扑过来。
等到了谢昱明勉勉强强够得到一点的地方他就停了下来,但谢昱明还是立即被安抚了。他扯着链子用头去蹭他的裤子,嘴角一下就笑开了。
黎骞由他蹭了一会后便想走,谢昱明向前一挣,仰起头去看他,眼泪&ldo;啪嗒啪嗒&rdo;往下掉,却也没有再发疯地嘶吼,只是定定地看着,就像知道也接受他要走了这件事。
黎骞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ldo;乖乖听话,别拿自己的身体瞎折腾。&rdo;
谢昱明呜咽了两声,磕磕巴巴地说:&ldo;骞…等、乖……&rdo;
他会乖乖等他再来,一直等、一直等也可以。
黎骞愣了愣,不知缘何情绪笑了一下,摇摇头走出去,门口崔护工颇紧张地问:&ldo;还好吧?&rdo;
&ldo;嗯,我下次有空再来。&rdo;他知道对方是想问他还来不来。
崔护工神情放松下来,笑着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ldo;好小伙子啊,今后谁嫁给你可真是享福。&rdo;黎骞的脾气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性格温和耐心,又不骄不躁,看平常穿的衣服、开的车子,至少是中上层社会人士,如此品性实在是难得,娶个媳妇定是会疼人的很。
黎骞失笑,和崔护工一路聊着天下去了。
两人相谈甚欢,没有谁会注意病房里的谢昱明看黎骞走之后,慢慢爬回被子里缩好,小声啜泣着将手放到自己头顶揉了揉。
嗓子很疼,但没有人会隔半小时就喂他喝几口水了;被子很冷,也没有谁会能让他缩到怀里取暖了;骞骞今天又忘记摸他的头了,好在他帮他完成了……
没事的,骞骞还会来看他的,他只要乖乖等他就好了。不能大吼大叫惹他生气,不能不乖乖吃饭惹他生气,不能不认真走路惹他生气…只要骞骞不生气、只要骞骞不生气,就不会再把他丢掉了。
谢昱明认真地想着,眼角带泪,嘴角带笑,然后数着黎骞的名字睡着了。
黎骞来的日子变得非常不稳定,最好的情况是隔一天,有时候隔两三天,再长些隔五天;去的时间也变短了,有时候待一个小时,有时候只待半个小时,大多只坐在床边的板凳上,心情好的时候谢昱明可以勉强用脸蹭到他,心情一般的时候则坐得让他怎么也够不到,只能委屈得小声哼哼。
但即使这样,谢昱明还是被安抚得乖乖的,不再有那么多情感爆发,但是分离性木僵症状加剧,他开始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一直保持一个固定的姿势不动,对外界的刺激几乎或完全没有反应,也没有言语和随意动作。
最长五天时间他也等下去了,只是在等待过程中情绪波动呈现增大趋势,开始显现出暴躁冲动。可黎骞一来,他便一下被顺了毛,乖得像只猫咪一样,冲着黎骞傻笑或撒娇求蹭蹭。
专家觉得他并没有真正好转,只是某种意义上在黎骞面前&ldo;学聪明了&rdo;,但对象仅限这一个人而已。
不过他现在肯乖乖吃药,便证明黎骞还是起到了很大作用,控制住病情也是早晚的事。
现在黎骞倒不再负责谢昱明的晚餐了,只不过今天来的时候,崔护工送来一碗白粥,说谢昱明中午吃得太少,他们医院的人刚好煮了粥,给他端了一碗来。
黎骞便也接过来了,等粥不烫之后递给谢昱明让他自己吃。
&ldo;自己吃吧。&rdo;他拿了勺子给他,谢昱明原本眼睛一亮,以为黎骞要喂他了,这会儿自然十分失落,委委屈屈地接过碗,颇有些手足无措的一路不稳的端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