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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房子不错，几室的?&rdo;胡亮随意说。

&ldo;四室一厅，还是小了一些。&rdo;茅玉冰微微一笑。她好像也不急于问警察来这里了解什么情况。&ldo;比那边的房子要好，虽然外表不那么堂皇。&rdo;胡亮想。他见过和笪也夫房子结构一样的邻居家，是三室一厅布局并不好，房间也小。而这里的客厅就宽敞多了。

&ldo;你们说是公安局的，到底有什么事呀?&rdo;茅玉冰终于沉不住气了。她那可以看到明显的泪囊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焦急。

&ldo;对，是刑警队的。这是我们队长。&rdo;刑警看样子已经战胜了睡魔，也许是暂时的，但声音却很清晰，力量饱满，不过说的却是重复的话。

&ldo;那……我们可和犯罪没有关系呀。&rdo;茅玉冰似乎有些害怕，但困倦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

胡亮看着她白丝绸的睡衣，没有敢看她的眼睛，说：&ldo;你的丈夫叫笪也夫?&rdo;

&ldo;对。&rdo;茅玉冰又打了一个呵欠，这回用手遮住了嘴。

&ldo;他去哪儿啦?&rdo;

&ldo;说是上我们那边的房子去了。&rdo;

&ldo;噢，为什么去那儿呢?&rdo;

&ldo;那边没人住，我们不放心，隔三岔五就去看看。&rdo;

&ldo;怎么没回来?&rdo;

07

&ldo;谁知道?也许就在那边住了。&rdo;

&ldo;这是经常的事吗?&rdo;

&ldo;时不时有。&rdo;女人都是机敏的，也是疑心很重的生物。她本来应该对胡亮这番古怪的问话产生怀疑的，而且刚才她表现出来的恐惧，足以让她满腹狐疑的。但也许是太疲劳了，她的反应似乎很麻木。

&ldo;你的丈夫有仇人吗?&rdo;当胡亮问到这个能使敏感的人胆战心惊的问题时，女人似乎清醒了。她带着明显的疑虑问道：&ldo;怎么啦?&rdo;

&ldo;他出事了，不过现在也不能肯定就是他。希望你去辨认一下。&rdo;

&ldo;你说什么?辨认一下，辨认什么?&rdo;她略一沉思，睡意顿时如同被狂风吹走的薄云，她的脸清明起来，&ldo;难道是辨认……&rdo;她没有说下去。

&ldo;走吧。&rdo;胡亮说。

女人像是犹豫了一下，但立刻跳了起来：&ldo;我去穿衣服。&rdo;她跑进了一个房间。胡亮觉得口渴了，饥饿也不失时机地和口渴携起手来。&ldo;她也没给我们倒茶。&rdo;胡亮想。

女人很快出来了。她穿了一件很普通的裙子，上面是丝绸衬衫，淡黄色的。&ldo;走吧。&rdo;她脸色很紧张，声音也有些变了。

当她走出门时，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进了屋子，嘴里说着：&ldo;我要告诉一下孩子，让她自己吃早点吧。&rdo;胡亮点点头。&ldo;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女人也没有忘记母爱。&rdo;胡亮感动地想。

在去现场的路上，胡亮知道茅玉冰是个个体户，和丈夫笪也夫开了一家饭馆，生意似乎还不错。她还给了胡亮一张名片。饭馆起了个现今很时髦的名字，叫做&ldo;吃不够&rdo;，完全超越了那些雨后春笋般饭馆的各种修养深厚、别致文雅的名称。

那辆凌志还停在那里，大火过后的余烟已经散尽，如今是一堆破铜烂铁，像是在向人们诉说着炸药的威力。

&ldo;是这辆车……&rdo;茅玉冰走到那堆垃圾前看了看，话说了一半，没有说下去。

&ldo;这是车牌。&rdo;胡亮把被烟熏得发黑的车牌拿给她看，上面的号码还可以看出来。

&ldo;没错。&rdo;茅玉冰焦躁起来，&ldo;人在里面吗?就是我丈夫。&rdo;

&ldo;尸体我们已经拉回去做解剖去了。麻烦你再和我们走一下。&rdo;

茅玉冰脸色很难看，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跟着胡亮。

&ldo;她能认出来吗?&rdo;那个跟胡亮一直在一起的刑警凑近胡亮的耳边悄声说。胡亮没有回答，他知道尸体烧成那个样子，别说是妻子，就是母亲也很难辨认出来了。

果然在解剖室里，茅玉冰没有马上下结论，她开始时只看了一眼，就向后退去，眼睛避开了尸体。

&ldo;是他吗?&rdo;胡亮问道。

&ldo;这……怎么说呢?他身高一米七五，穿着白色西装。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很难说是不是。&rdo;

&ldo;个子差不多，他生前受过伤吗?比如腿部骨折什么的。&rdo;法医是个年轻人，大学毕业，刚刚分配到这里。

&ldo;好像听他说过，但具体是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不过……&rdo;她突然瞪大了眼睛，胡亮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死者右手食指上的戒指。&ldo;怎么搞的?这戒指怎么还没取下来。&rdo;胡亮不满地想。

&ldo;让我看看这枚戒指。&rdo;茅玉冰走过去，拿起死者的手。她的瞳孔放大了，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将戒指脱了下来，看着戒指的里面，慢慢地向后倒下去。胡亮急忙扶住她。她靠在胡亮身上，过了一会儿才说：&ldo;就是他。这枚我们的订婚戒指，他是从来不摘下来的。……还有这手指，那上面有条小伤疤。就是他!&rdo;茅玉冰泣不成声。

&ldo;你领她看看死者的遗物。&rdo;胡亮对刑警说。茅玉冰在刑警的搀扶下走了出去。胡亮转过脸来对法医说：&ldo;你不觉得刚才你说话出格了吗?&rdo;&ldo;什么?&rdo;年轻的法医吃惊地瞪大眼睛说。&ldo;你是在给她暗示，这是不允许的。&rdo;胡亮严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