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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他兴奋地给一个女人打着电话，听他那亲密的口气和时而故意说出的下流话，谁都知道那不是他的老婆。&ldo;多好的天呀!这就叫雨过天晴，我带你出去玩儿。随便去哪儿，由着你。这些日子我太忙了，但还是想你呀!上回是什么时候?&rdo;他的脸上浮现出猥亵的笑容，老婆要是看见了非得气个半死不可。但他的好心情和冲动的欲望被两个警察打断了。古洛和胡亮好像就是为了破坏他人的情绪而来到这个世界上似的。

&ldo;噢，是你们!我的大恩人呀!&rdo;冯忠实很会掩饰自己的不快，何况他并没有说谎。

&ldo;怎么报恩呀?&rdo;胡亮半开着玩笑说。

&ldo;让我干啥就干啥。&rdo;冯忠实笑着说。

&ldo;你是在临海起的家，对吧。在那里认识的关有德和柴明礼。&rdo;古洛接过冯忠实送过来的矿泉水，把那瓶子放在茶几上，开门见山地说。

冯忠实眼睛转动着，似乎在想如何回答。&ldo;嗯，也可以这么说吧。&rdo;

&ldo;那还有什么说法?&rdo;古洛给胡亮示意，让他取出皮包里的文件。这是今天早上他们接到的委托临海公安局调查的结果。冯忠实明显地紧张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胡亮拿出来的文件。

&ldo;你在那里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冯忠实多好的名字呀，怎么到了那里就改名了呢?&rdo;

&ldo;这……我就不太明白了。&rdo;冯忠实的嘴唇在一瞬间就变得枯干了，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地喝着茶。

&ldo;说实话吧，许成。这名字听起来是多么普通，甚至有些拙劣，但越是普通就越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也不好调查。叫这名字的人全国恐怕有上万人，像沙丁鱼群一样，你是鱼群中一条不起眼的小鱼。&rdo;胡亮看了古洛一眼，他觉得古洛这段话说得既啰唆又毫无文采。

&ldo;那是开玩笑的。人们到了那里都要起个名字……就像文艺界的人的艺名一样，对了，作家不是还有笔名嘛。&rdo;冯忠实勉强笑着说。

&ldo;可这个许成在那里可不是体面人，公安局接到群众对他的报案，似乎涉嫌诈骗，还有两个人，也用的是化名，我不说你也知道。&rdo;古洛看着冯忠实，就像看着在渔网中徒劳挣扎的鱼一样。冯忠实的汗流了下来，流得很多，满脸都是，鼻涕也出来了。他用手擦拭着汗，又将湿漉漉的手在裤子上擦干。胡亮看不下去了，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起桌子上的纸巾盒，递给了他。冯忠实感激地看了一眼胡亮，抽出纸巾，又是擦汗，又是擤鼻涕。

&ldo;我就和他们合作过一次。&rdo;

&ldo;合作诈骗，以代理出口为名的诈骗。坑了多少人呀!多少人为了你们的合作家破人亡。&rdo;古洛严厉地说。

&ldo;是，是。我犯了罪，我不对，我可以自首退钱。但我们不是主谋，不过是胁从……&rdo;

&ldo;善恶有报，你自首的事再说。现在我们要问你的是，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程平的人，他是你们诈骗案的受害者。&rdo;古洛点起一支烟。他已经有很长时间不吸烟了，但烟瘾就像凶杀案的影子一样，一接到案子，古洛就不能不吸烟。

&ldo;程平，好像听说过。对，这个人告得最厉害，好像是中原那儿的一个小商人。工商、公安里有我们……不，有关有德和柴明礼的人，挡着他，但听他说他一定要找到关有德他们。&rdo;

&ldo;没有你?&rdo;古洛问道。

&ldo;我没怎么出头，就是和他见过一面，还是以业务部主任的身份。再说我也不是法人，我想他不会注意我的。……唉，真是倒霉呀!我就干了这么一回伤天害理的事，可就被找上门来了。&rdo;

&ldo;就一次?为什么关有德和柴明礼就找到你呢?&rdo;

&ldo;谁知道呀!不过干这种事两个人有些难，忙不过来。&rdo;

&ldo;噢。你知不知道程平来过咱们市?&rdo;

&ldo;程平他真来啦?&rdo;冯忠实一脸惊诧的样子。

&ldo;在关有德被害的前几天，程平出现过。而且他也知道了关有德和柴明礼的真实身份，还扬言一定要要回钱来。好好想想，在关有德被害前几天，他跟你联系过没有?&rdo;

&ldo;没有。&rdo;冯忠实立刻答道，口气很坚决。

&ldo;我见过干服务业的人，他很爱笑，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我问他，他说是职业习惯。你的职业习惯是什么?就是说谎。程平来这里，只要他找到关有德，关有德就会通知你，也许像你说的那样，程平并不想找你，但关有德不知道，凡是涉及这起诈骗案的人，他会通知的，以防不测。你们是一根绳上拴的蚂蚱，不对吗?&rdo;古洛紧盯着冯忠实，冯忠实的手又伸向纸巾盒。&ldo;这……真的……&rdo;

&ldo;真的没有?我告诉你，你涉嫌诈骗，是会被判刑的，你的家业将毁于一旦。你想去自首，很对，但自首就不能说谎，特别是关系两条人命的大案，你告诉我们实话，我们也会帮助你的。要不然……&rdo;古洛将烟蒂捻灭在巨大的玻璃烟灰缸中。&ldo;又在装腔作势，这姿势太幼稚了。&rdo;胡亮想。但冯忠实却很吃这一套。他脸色变白了，眼睛看着烟灰缸里死灭的烟蒂，低声说：&ldo;他来过电话。&rdo;

&ldo;说什么啦?&rdo;古洛毫不放松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