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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2页）

&ldo;你最好再睡会儿，医生说你需要休息。&rdo;

医生就是德&iddot;玛瑞尼的朋友奎克巴士，他因为对德&iddot;玛瑞尼的检查结果与贝克和麦尔岑说的不符，在拿骚监狱里给关了一阵。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高瘦的黑肤男子，黑眼镜框沉甸甸的。那天早晨他给我检查了伤口，并帮我换了衣服。

&ldo;你干得不错。&rdo;他说。他英语中的日耳曼口音，告诉了我他是德国流亡者。他是少数几个被拿骚接受的犹太人之一，这要感谢他精湛的医术。

&ldo;伤口像水泡一样疼。不要节省麻醉药，好吗?&rdo;

&ldo;第一天你就上了麻醉药，今天起你口服止痛剂。黑勒先生，你知道，你很幸运。&rdo;

&ldo;为什么医生总提醒像我这类的倒霉蛋儿，说他们幸运?&rdo;

&ldo;子弹穿透了你，却没引起严重的损害，疤痕当然是有的。而且，我仍然希望你去医院治疗。可是，你那从英国海军情报局来的保护者反对，他希望你待在外界不知道的地方。既然你没有失血到非输血不可的程度，我也不再要求了。&rdo;

&ldo;他怎么知道带我来这里?&rdo;

他给我换好了衣服，把脱下的睡衣给我盖在背上，像个慈爱的父亲一样，说：&ldo;我不知道，你的朋友弗雷明不太愿意告诉我这些。&rdo;

医生走后，我问玛乔丽，是否欧克斯夫人反对我在这里。

她的笑容很调皮，&ldo;尤妮斯女士，她不知道你在这儿，她在巴尔的摩。&rdo;

&ldo;南希呢?&rdo;

&ldo;她也不知道。&rdo;

&ldo;我杀了一个女人。&rdo;

她眨眨眼，&ldo;什么?&rdo;

&ldo;上帝，我杀了一个女人。天哪……&rdo;

她爬上床，把我托在她手臂里，像抱个婴儿，而我则哭得像个婴儿。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回想‐‐杀死迪安娜&iddot;麦卡夫女士不仅合法而且必要，还绝对正确。她起码是我认识的最邪恶的人。

不过当时我还是哭了，是为了这个著名的上流社会的交际花的香消玉陨‐‐而不是为了那个不择手段爬上上流社会的穷姑娘。不过她倒也值得我流点儿眼泪。

玛乔而没有问我为什么这样哭泣;她甚至没问我杀了谁。她的确好奇，可是她知道我需要的是安抚，而不是提问，更不是揭露真相。

她是个特别的姑娘，玛乔丽‐‐一个特别的人。每当我回想往事，我都奇怪为什么我没带她离开那里，和她一起种地生孩子，黑皮肤孩子、白皮肤孩子或混血儿‐‐如果有这样一个姑娘在你身边，你还能奢求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哭得更厉害了。我对迪的或是悲哀或是负罪的感情，完全被对眼前这个好女人的悲喜交集的感情吞噬了。她抱着我，安抚我，照顾我。

我的眼泪不是只为迫流的，而是为了我在加勒比失去的这两个可爱的女人流的。

弗雷明出现在门口，像从蜡笔画上走下来的‐‐穿着淡蓝色的运动衫、淡黄色的运动袜和白色的长裤，看上去像个品味超群的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