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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凯西和鲁丝是表姐妹，虽然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不在一起，但血缘关系将她俩联系了起来。她们一起结了婚，生了孩子。凯西的儿子德里克只比爱丽森晚三个星期出生。两个人的家系错综交织。所以，当凯西从德里克那里听到消息之后，她就径直来到她表姐的厨房，看到表姐在焦急地走来走去，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六神无主，烦躁不安。一阵恐惧深深地刺痛了她，仿佛自己的孩子失踪了一样。

她们一起跑遍了整个村子，开始的时候，她们确信爱丽森一定是在别人家里烤火取暖，忘记了时间，见到妈妈后才后悔让她担惊受怕了。但在她们一次一次扑空之后，一开始的确信蜕变成了希望，又从希望变成了绝望。

十二月的夜晚显得暗淡凄凉。凯西站在昏暗的窗前，看到窗下的搜寻行动突然变得越来越紧张。刚才开车的那个便衣警察，一头卷发，脸庞宽大，活像一头牛，凯西看见他撩起便装短大衣，挠了挠屁股，对同事说了些什么，接着向她的前门走来，在黑暗中他的眼光似乎与她的相遇。

凯西走到门口，向厨房瞟了一眼，她丈夫正忙于一幅拼贴画的收尾部分，拼的是停在港湾的一艘渔船。&ldo;警察来了，麦克。&rdo;她喊道。

&ldo;真不是时候。&rdo;她听见他嘟哝道。

她把门打开，看到&ldo;那头牛&rdo;正抬起手准备要敲门。他起初是一脸的惊愕，但当看到凯西那即使在围裙下也显得肥大的身材时，惊愕变成了微笑。&ldo;你们是为爱丽森而来吧。&rdo;她说。

&ldo;是的，夫人。&rdo;他说，&ldo;我是克拉夫探长，这位是警探克莱格。我们能进去一会儿吗?&rdo;

凯西闪开身让他们进来，克拉夫蹭到了她的乳房，她也没有抱怨。&ldo;厨房就在前面。我丈夫在里面。&rdo;她冷冷地说。

她跟在后面，靠在灶台上，一边试图用火的温暖抵御内心阴森森的恐惧，一边等着他们在坐下之前先作自我介绍。克拉夫向她转过身，说：&ldo;爱丽森放学回家后你见过她吗?&rdo;凯西深吸了一口气。&ldo;见过。现在轮到我去接孩子们了。冬天的时候，我们总会有人开车去路口把孩子们从校车上接回来。&rdo;

&ldo;你有没有注意到爱丽森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rdo;克拉夫问道。

凯西想了想，摇了摇头。&ldo;没有，&rdo;她耸耸肩，&ldo;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爱丽森，她说了声再见，然后就顺着路回家去了。我最后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在进门，还向她妈妈打招呼。&rdo;

&ldo;在你来的路上或者是接孩子的地方，周围有没有陌生人?&rdo;

&ldo;我没看见有陌生人。&rdo;

&ldo;我想你和霍金夫人把村子都跑遍了吧?&rdo;克拉夫说。

&ldo;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对吧?&rdo;凯西挑战似地反问道。

&ldo;你是怎么知道爱丽森失踪了?&rdo;

&ldo;是我们德里克说的。他在学校不太用功，在家里我就看着他好好做作业。所以，他表姐爱丽森以及他俩的表妹珍妮特放学回家后，我没让他和她们一起出去。&rdo;

&ldo;她总是让他坐在餐桌旁边，做完老师布置的所有作业，然后才会让他和女孩子们去玩儿。让我说，纯粹是浪费时间。那小子将来就是当农民的料，和我一样。&rdo;麦克&iddot;洛马斯插话说，他声音低沉，含混不清。

&ldo;我让他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浪费时间的。&rdo;凯西严肃地说，&ldo;我告诉你什么才叫浪费时间。菲利普&iddot;霍金给爱丽森买了一台唱机，那才叫浪费时间。德里克和珍妮特整天守在那儿听新买的唱片。德里克今晚死活要去爱丽森家，她刚买到新出的&lso;披头士&rso;第一辑&lso;我想牵着你的手&rso;。但我是在茶点之后才让他去的，肯定是马上就到七点。不到五分钟他就回来了，说爱丽森带着狗出去，还没有回来。当然，我一听说，马上就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rdo;

&ldo;鲁丝非常焦虑。我让她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去找，说不定爱丽森突然心血来潮跑到谁家去了，忘了时间。她总是喜欢和查理一起到马&iddot;洛马斯那个老婆子那里去陪这个老妖婆‐‐这个查理是她俩的一个远房亲戚‐‐听她讲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一旦她开讲，你能一坐一晚上。她还真算是一个能讲故事的人，我们的爱丽森喜欢听她讲。&rdo;

&ldo;嗯，我们正准备出去找，菲利普进来了。他说他一直待在暗室里鼓捣他的那些照片，刚刚才注意了一下时间。接着又问茶点准备好了吗，爱丽森到哪儿去了。我告诉他现在有一件事儿，比吃饭更重要。但鲁丝给他端了一盘她做好的土豆牛肉。然后他就一个人开始吃饭，我们出去一家一家地敲门。&rdo;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

&ldo;这样说来，爱丽森放学回来，从你小车上下来之后，你再也没有见到过她?&rdo;

&ldo;是路虎。&rdo;麦克&iddot;洛马斯愤愤地嘟囔道。

&ldo;你说什么?&rdo;

&ldo;那只是一辆路虎，还算不上小车。这地方还没谁有小车。&rdo;他不屑一顾地说。

&ldo;不，是她走进厨房后我再没有见过她。&rdo;凯西说，&ldo;你们会找到她的吧?我是说这是你们的职责。能找到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