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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赵周行离京前，给了中书侍郎白垚一个江南巡按的名头，把人弄到苏杭两地巡查去了。

这事郑福海有些耳闻，此时赵周行问了，琢磨着也是那位白大人该回来了。

郑福海微微一顿，回道：&ldo;皇上若是遣白大人出京办事，这就要看去的什么地方了。&rdo;

赵周行在心里叨咕了日子，随口道：&ldo;算着是这几天了。&rdo;

话毕，迈进了崇德殿。

百官跪拜，三呼万岁。

&ldo;有事禀奏，无事退朝‐‐&rdo;

郑福海话音才落，右相文修明便道，&ldo;臣有奏。&rdo;

&ldo;准。&rdo;赵周行皱眉压下一个哈欠。

文修明话还没说，就被这个皱眉搅得诚惶诚恐，可是转念一寻思，最近战事吃紧，皇上恐怕是思虑此事，于是压下心中种种疑问，奏明自己所言之事。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赵周行琢磨着，这个时候，夏洪春饥皆已过了，理应无事上奏。但……今年降雪极早，只怕又过不得好年。

果不其然，文修明一套长篇大论，言之种种，皆是今年雪大封路，冻死人畜马牛，尤以雍州为重。

雍州府请拨赈灾银五百万两，用以救济灾民。

&ldo;五百万两。&rdo;这个数目可不算少了，赵周行看向季正卿，&ldo;季卿以为，除了拨付灾银，还需做些什么？&rdo;

季正卿瞟了一眼右相，说：&ldo;臣以为，五百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不如派人一路押送，亦可更快到达灾区。&rdo;

文修明皱了下眉，&ldo;季相，城中守军不足二万，此举恐怕有所不妥吧？&rdo;

季正卿正要反驳，赵周行已开了口，&ldo;文卿所言甚是。就拨五百万两灾银，减免明年地方赋税。此事便交由文卿督办。&rdo;

&ldo;遵旨。&rdo;文修明心中得意，挑衅一般看了看季正卿。季正卿并不理他。

退朝后，赵周行换了便服，着人备马，往城南一座庙观去了。

流珽在京中，便是暂住此处。赵周行原想令她住到城外行宫中，但仔细想过，又有些不妥，便压下了心思。此番前去，乃是为了出使西晋一事。

赵、晋、凉、诏，凉、晋两国均在北方，各自接壤，又与赵国相邻。若论合纵，三国间均可各自结盟。北凉大举南下，虽然没有与西晋一同出兵，但西晋毫无动静，两国之间恐怕也有些往来。不然此时北凉国中兵力空虚，趁虚而入，不是不可。

赵周行到时，观中的道长却告知她，流珽今早便出门了。

赵周行等至深夜，其间与那位道长说书论道，颇得志趣。到月上梢头，流珽终于回来。

赵周行与她寒暄几句，言明出使一事。

蓖麻油里噼噼啪啪跳着灯花，流珽思量许久，应道：&ldo;既然殿下有求，我自当应下。但我希望殿下明白一件事。&rdo;

&ldo;请讲。&rdo;

&ldo;与人相交，总不能顾念太多。恩情本就是用来利用的筹码，殿下又何须如此为难？须知买卖，钱货两讫。殿下如今已做了皇帝，有些事，少动些感情为好。&rdo;流珽起身，&ldo;我这几日就会动身前往，殿下可早些回去。&rdo;

‐‐须知买卖，钱货两讫。

赵周行心中反复念着这两句话，回去后并未入宫，却折返去了晋天观。

闻人合正于台上观星卜算，赵周行来了便被两童子拦在外头。她一边喝着茶，一边琢磨今个诸事不顺，到哪儿都得等。

闻人合却已知她所想，一边下来了焚香净手，一边说到：&ldo;陛下可听过民间有句话，叫做好饭不怕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