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姜溱对望一眼,无限失望,岂料他道:&ldo;我与你们一道去。&rdo;
我喜孜孜地挽他的手道:&ldo;杀人放火去啰。&rdo;
姜溱跟着我们后面担忧地絮叨:&ldo;师父教导我不可以杀戮的。&rdo;
&ldo;放心,我们不杀人,我们□掳掠。&rdo;身后传来白然的声音。
他何时也跟了上来的?我正欲转过头去问,范天涵原本搭着我肩的手却忽地移上来夹住我脑袋,拖着我往前走。
此情此景,令我不禁想起我年少时,我每回要带巷口的小黑狗去散步,而它又不配合时,我也是如此夹着它脑袋拖着去散步的,想来真是温馨呀。
我们到了厨房,姜溱言此行动只需她一人便可,于是我们皆躲在门外看,美曰其名监工。
只见她入了厨房,对着厨子娇滴滴一笑道:&ldo;我晚膳忙着帮大伙儿布菜,都未食饱,适才闻到菜香,便跟了过来,这么多菜,都是为谁准备的?&rdo;
厨子搓着手,笑得y光闪闪,&ldo;这是为伙计们准备的,不过姑娘若是不嫌弃,就与我们一起吃罢。&rdo;
姜溱凑上去,用手把轮流把饭菜上冒着的热烟扇到鼻子下,深情地一闻,赞道:&ldo;好菜。&rdo;
她把每盘菜都闻了一遍,边闻边赞不绝口,最终她直起身,抚着肚子道:&ldo;我饱了,多谢你的款待。&rdo;
厨子目瞪口呆,门外的我们亦是目瞪口呆。
我们往回走,步后听得厨房内传来一声长叹:&ldo;这世间竟也有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rdo;
我们齐齐望向姜溱,她皱着眉不解道:&ldo;我明明闻了烟,如何能说我不食人间烟火呢?&rdo;
……
半盏茶过后,我们在房内等到快睡着才听得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摔落地之声。
出到客栈大堂,四处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人,而且怪的是他们虽无法行动,但嘴却是活跃得很,个个嘴巴不干不净地骂咧咧,大意皆与繁衍子孙后代有关。
我打小在市井里流窜,自然不觉得这些话有甚了不得,姜溱不一样,她自从深山里长大,只听过狼群互嚎,没听过对骂。于是她觉得十分新奇,扑闪着溜溜的大眼,扯着萧副将的衣袖问:&ldo;甚么是扒灰的小浪蹄子?&rdo;
萧副将羞得满脸通红,我好心解围道:&ldo;既是从灰烬中爬过的马蹄罢了。&rdo;
姜溱又追问道:&ldo;他们为甚要提马蹄?&rdo;
我道:&ldo;马蹄踏过灰烬,便邋遢了,用于骂人的言语,你不知道也可。&rdo;
姜溱又问道:&ldo;马蹄日日在行走于尘土间,本来便是肮脏之物,为甚要强调踏过灰烬?&rdo;
我揉了揉额角,道:&ldo;这是有典故的,此灰烬并非糙木之灰,而是骨灰,马蹄踏过骨灰便会沾染上魂魄的邪气,很不吉利。&rdo;
语音一落,众人皆对我投以膜拜的眼神。
姜溱点点头,又问道:&ldo;那甚么是放你娘的狗屁?娘亲是人,为甚放的是狗屁?&rdo;
我叹口气道:&ldo;断句不对,是放你娘的狗,屁。既把你娘养的狗放出来,使其放屁。&rdo;
语毕,我转身以一招扫堂腿踢飞方才骂了这句话的家伙,扯扯裙摆扬声道:&ldo;小女子才疏学浅,还请诸位高抬贵手才是。&rdo;
满堂皆禁口。
然后,望着满堂的软趴趴,我们也束手无策了,我们的计划只划了一半,还未商量到他们都趴下后如何是好。范天涵自然是赞成让官府来接手的,只是这客栈地势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报个官还得找人问路,十分麻烦。
最后,在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下,范天涵最终答应让我处置,但前提是必须让他们永世难忘。
我央着他们帮我把这群黑店之徒排好靠于墙根,然后掏出胭脂水粉,和入姜溱制的&ldo;天长地久的美丽&rdo;。据姜溱言,天长地久的美丽是为了懒惰的女子所制的,和入胭脂水粉后涂于脸上,风吹雨打永生永世都不会掉颜色。
我觉得奇怪,如此美妙之物为何她自己不用,她答,若是手滑化错了亦是回天乏术。
果然,世上无两全之术。
我平日里不常涂脂抹粉,这套胭脂水粉还是宝儿收拾行李时偷塞了进来的,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我一开始画的是掌柜的,他破口大骂,我心灵受了伤害,把他画成了血盆大口;第二个是小二,他以史为鉴,温顺万分,但我技术还不娴熟,把他画成了长眉怪盗;第三个是厨子,我此时已经有一定实践经验,把他画得咋一看像女的,仔细看像人妖;最后一个画的是做账先生,我连着画了十数号人,手上功夫已是出神入化,竣工时,他活脱脱一个水当当的美女。
于是我又回过头修补手艺不精时的作品,修修补补地忙活了一整日后,才去把被我关在房内的一行人叫下来评论,还逼他们非得用四字成语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