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与“卓少疆”交锋多次。疆场之上,她极擅用兵,却绝不莽进,凡大略必定是谋定而后动,从无例外。
眼下她有话却不直言,是因她于此事无谋可施,故而一无所动。
——但他毫不介意主动教她一教。
晨光熹微中,戚炳靖伸手握住卓少炎没什么表情的脸,道:“少炎。”
她目光微跳了下。
他则道:“你心里面的话,不妨由我替你说一说。
“你是在担心——
“担心我受了伤。
“又担心我受了伤却不言。
“还担心你自己竟然对我起了担心之意。”
卓少炎面色不动,被他才杀过人沾过血的手掌按着的脸颊阵阵发热。
那热意自心口深处传来,随着他手掌的力道加重而变得愈加炽烈。
她并没有反驳。也没有挣脱。
戚炳靖牢牢地看了她一阵儿,挑了一下嘴角,道:“你挂念着我的这副模样,十分让我受用。”然后他低头,曦光照亮他深黑的眼底:“亦十分让我情动。”
他彻夜未眠的沙哑声音厮磨着她的耳骨。
咫尺之距,他与她呼吸可闻。
被她抑制住的那股冲动在他说罢之后终于有了出处,于此刻一霎再起,犀利地挣破她先前的钳制与禁锢。
卓少炎动了动,一偏头,用力咬住他的嘴唇。
炽热的呼吸瞬间烧红了她与他的双眼。
连带他身上残留的水气,都一并被蒸入这烈烈夏光中。
……
二十日后,北边传来了一道消息。
大晋先帝的次子、易王戚炳哲于封地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