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挂怀,犬子沈德辰,正在燕京国子监……”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好啊,好啊,看来沈会长对令郎充满希冀,有时间本官也见见……刑部董大人的书信,本官也收到了……”贾琮一语道出真谛。
新安比邻浙江,徽商发财第一站就是杭州,而沈三贯的代言人,正是董安国。
其他盐商无不如此。
这才是贾琮不能得罪所有盐商的根本原因。
沈三贯正抱拳感激,贾琮叹气道:“你也知道,我巡按三省,重中之重就是河道,河道要的是钱,时至今日……”
“在下明白……”沈三贯道:“大人要多少数目呢?草民也愿意捐个头衔……”
盐商是能捐官的,比如内阁中书舍人、翰林院学士什么的,但买来的只是一个头衔,没有实际权力。
“一千万……”
沈三贯吹吹胡子,目光呆滞了……
这个……
“呃……”沈三贯低头道:“大人既受伤,又告病,盐法道自有巡盐御史……”
“董大人是我老师,户部、工部、刑部、内阁,多少人在看着我,你回去好好想想,沈会长,至于到时候怎么做,合适不合适,我这里有章程,不必多问……”
一千万并不夸张,乾隆年间的鲍志道,捐了二千万两。
扬州盐商,富可敌国。
问题是他们敢不捐吗?
说白了,盐商必须依附政治势力,没有哪个盐商,不依附政治势力,还能长久经营的,也因为过度依附政治势力,晚清盐票一改革,富可敌国的盐商,瞬间成为乞丐。
比尔盖茨要是在中国,说不定早成国企了……嗯,说不定人都不在了……
沈三贯以前依附的自然是林如海,现在变成了在贾琮、贾斯文之间做出取舍。
天下盐商,两淮最大,有仪征、淮安两个批验司,两淮盐场的盐,一斤成本只是三四文钱,卖到江西,暴涨七八十文钱,二三十倍的利润,这是盐商暴富的根本所在。
“在下回去想想,大人务必养好伤……”
贾琮目光幽火一般地盯着沈三贯走出去的背影,他早就想敲诈这些盐商的钱,拿过来治河了。问题是他此刻被人暗中盯上了,自己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或者仅仅是某个江湖帮派看不过眼的暗杀?
现在贾琮足不出户,驿站也加强守卫,亲信随从加强训练,晚间,扬州知府范玄亲自来做“关于刺杀审案”的报告了,现在最苦的就是他了。
贾琮奏折一上,他绝对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