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干什么?
未免太飘了吧?太不把人放在心上了吧?
然而……赖尚荣此时也只是唾面自干而已,贾琮根本不搭理他……
贾琮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中心和焦点,就像火枪上面对着准星的照门,方巾飘飘的童生、秀才、举人们,亦是人人敢怒而不敢言!
让他们没有失控的是,现场尚且没有一个人伤亡,而只是毁坏了山门、牌匾。
但是,就像历朝历代都“尊(la)敬(long)”孔老二一样,“清源书院”的牌匾也是明朝流传下来的,这是他们的面子啊!
贾琮在打他们的脸啊!焉能不怒!!
其实要说他们全是山东人,也不见得,因为山东有很多移民,就好像福建跑去琉球、欧洲跑去美洲一样,几百年后,谁还记得谁啊。
山上传来的轻风,吹动了河道的芦苇。
吹散了三门虎蹲炮散发的烟雾,也吹动了贾琮的大红绯袍,微微摇摆着。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是真的火药味。
“李山长……久仰了……”
“不敢!”
“不,你敢!”贾琮的一张玉面上,浮现出痛心疾首的神色:“本官刚到临清,就听闻山东有不少白莲余孽在作怪!要么隐藏了身份!要么改头换面!”
“譬如弘阳教、譬如罗教,换成了佛教、道教的皮,暗地里却还是白莲教!李山长,本官虽然只是东南督师,但是一听到这种事,哪有不管的道理?简直是大损我朝的威严!必须狠狠地轰杀!”
贾琮一本正经地严肃说道。
“你……”意识到自己过于慌张了,李良之微定心神,道貌盎然地道:“贾督师,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清源书院窝藏白莲教余孽了?督师若是没有证据,就是血口喷人!”
“我说过你们清源书院一定窝藏白莲教吗?”贾琮讶然地摊开双手,“尔等莫不是读书读傻了?都忘了诗书礼义?连本官的话都听不懂?”
“本督师是说,白莲教太难寻找了!不可不防!从北通州到杭州几千里的航线,漕帮、水手、纤夫都有信白莲教的人!不可不防!你们清源书院有这个嫌疑!有嫌疑本官就能查!李山长难道不知弥勒教李福达还结交过官府以至于王爷么?还有,唐赛儿都是一介女流呢!”
这……这不是越描越黑吗?
你丫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管潮生、赖尚荣面色悻悻地低下了头……不过,不得不说,贾琮这个借口十分极度非常的高明!
把白莲的嫌疑加在山东临清的清源书院上,合理性就非常的高!
这他娘才是当官的!
官字两张口,老子说你黑就黑、说你白就白,就连历史,都只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就连教育,都只是统治者让你看到他们想让你看到的……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你……你……”李山长气得脸色发青。
哗!
清源书院的读书人们、精英们,无不开始指责起来,引经据典,什么春秋大义、孔孟周礼都说出来了。
贾琮却不听,桀桀冷笑道:“给本督师搜查清源书院!务必要查出来白莲余孽!宁杀错!不放过!”
赖尚荣带了衙役、龙傲天带了标兵,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清源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