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香国政事堂内,满殿文武大臣、皇亲国戚正上朝奏请国事决策,尤其文官们的戏码上台了,得战功后的封号、礼仪正是他们所擅长,可殿上女王并无心听文官们的嘴炮。
便在先前,隶属她的精锐之师、京营总兵郭怀义已经返回,是捷报,在澎湖战役后,郭怀义采取了“龟甲战术”,汇合部分顺军,大败葡军于南边的马尼拉,也是葡萄牙这时比荷兰还要势危,这些海上马车夫渐次退出了航海时代的世界舞台。但无论如何,于茜香国来说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未久,回来掌管宫廷禁军的郭怀义又引一个驿站的驿卒进廷来报,众人目光齐聚驿卒一身,那驿卒用所剩不多的力气跪禀道:“报陛下、诸位大人,贾督师义军已攻下满喇加,并采取了接收和善后政策,荷兰东印度公司大部分已撤资……”
说完气竭而晕过去,但宫殿里无人在意他一小卒,而是立时争吵议论开来,茜香女王松一口气,又愁上眉头:“取满喇加海图来。”
当即工部尚书侍郎奉上本国四周海图,经先人几代勘测,倒也精密,大体准确,文武大臣静下来,须臾,只听女王幽幽一叹:“满喇加国土,二倍于我国,贾琮若能巩固此地,茜香国弹丸之地,岂在他眼中?”
文武大臣们泛出悲戚之色,人心摇摆不定,患得患失起来,那心情表情极是复杂精彩。
“荷兰和葡萄牙本来就包藏祸心,一个在西,一个在南,窥我内岛,一日不去除,本王便如鲠在喉。而今澎湖为贾琮所占,又立兵宜兰,也实是一刺祛除,平添一刺,但为了免除耗费国帑之忧,也只能答应他了。说不定顺朝以后照样鞭长莫及,不顾此地,那依旧是我囊中之物。”
茜香女王作如是想,内部也着实吵了一顿,不愿臣服的、想立即与贾琮反戈相向的,什么意见都有,但原先的和亲派为首者陈华返回后,不再持激烈意见,反而说通商是大利,他与郭怀义是军权在握,归属大顺的调子便定了下来。
不日,女王与返程的贾琮、闽浙总督洪经在承天府举行了谈判,谈判持续了半个月之久,茜香国才答应奉上王室玉牒、改名台湾府、隶属福建承宣布政使司,并择日进京朝拜。
交换条件就是,台湾府四周商贸关税由他们自治,贾琮对此无奈,为免再起战端,只得暂时虚与委蛇地答应下来,但他又力争到另一条件,闽粤移民暂时开放为合法,拉动移民者以期完全同化海岛。偷渡移民本来每年皆不少,盖因沿海情况地少人多,台湾府方面答应了。
议定此类等项政策,贾琮说要转道倭国宁波航线,因为这样回京更近一些,洪经、丁启圣自无意见,且回要应迅速把关税提上来,待贾琮运回。
他们不知贾琮挟此次威赫战功,又到倭国宣扬了一通,此举短期看来是顺便赚一笔钱,海贸一本万利,贾琮岂有不趁机赚钱之理?实则长期看来,未尝不能成为将来的又一大功?
……
上下换新的府治万年治下,那处庄园赫然挂上由女王亲笔御书的“秦晋庄”,意为从此结秦晋之好,她常来“探视”秦可卿,发现这女人言行举止委实不像平常的官夫人,倒像顶级的贵妇,这天待贾琮离去,女王与她携手赏花:“秦夫人是宫中之人?若是呢,我多向你请教些礼节,来日上京也好做得周全。”
“高看了,家父江南新贵,与夫君有师生之谊,如此我才无怨悔地来这儿。”秦可卿不卑不亢道。
“难怪,若非江南人杰地灵,也生不出你这样的美人儿。”女王交口称赞。
……
东面的宜兰,丛林茂密,野兽肆虐,一队顺军在山下平原操练、安营扎寨、修筑城堡、关隘。
又有一部分狼兵,熟练地仿佛丛林就像他们的家,不断穿梭、跳跃,利用当地深山资源,捕杀野兽、采集药材。
临近港口则是不断接应偷渡者来开垦。
西面澎湖、满喇加也是如此,南面马尼拉则是让给了茜香国,一队队华人军官在吕宋唐人街示威。
而各地战役死去且于海中尸体无法觅得的士兵,应贾琮吩咐,纷纷树立起衣冠冢,应节而拜。
一切商贸又回到了正常运转,且交接的变成了英国人,他们得知了远东几次战役威的风,驻台大使馆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
熟悉航线的贾琮商贸队,携带货物,顺应季风北上,不日到达了东瀛江户湾要冲蒲贺近海。
东瀛此时为“江户时代”,又称“幕藩体制”,自第一代将军德川家康颁布对天皇、大名各藩的严酷“法度”之后,幕藩体制巩固了将近两百年。大顺弘德之时,江户为“宽政”年间,掌权将军是德川家光。
江户时代闭关锁国,但是,与大顺的通商并没有断绝,相反,是呈现出一种比较矛盾地欢迎,这是东瀛封建政体在做最后几十年的垂死挣扎罢了。
因此贾琮才敢大摇大摆地来到江户湾耀武扬威,此刻他坐在船头品酒,麾下是经历几次生死搏杀剩下来的精锐之师,甫一上岸,便开始了军事演习。
眼见贾琮帆船在近海三横三列地摆开,大炮、火枪、火箭加起来,不下万枝,炮火枪响之后,浓烟翻滚,气势骇人,江户湾的警卫官兵惊呆了!惊得目瞪口呆!
而后回禀此地最近的最高长官“老中”浅野火炬,老中是辅佐将军的最高官员,不亚于各地大名藩主,急忙从烟花楼穿衣出来的官员浅野火炬,登岸一看这架势,吓得跳脚:“八嘎呀路!我大日照神国,全国军队也不过八万,而且好久才能召集,这是要和我们江户京都开战吗?”
不过,作为要员与武士阶层的代表,浅野火炬是有傲气的,并不怕死,鬼子武士道培养出来的人,不都这变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