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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欧文为什么会让妻子给你打电话呢?&rdo;

&ldo;哦，怎么说呢，&rdo;费舍尔说，咧开嘴笑了，看到斯特莱克没有和他一起笑，便只短促地笑了一声，说道，&ldo;因为那本《家蚕》。我以为克里斯蒂安的简称。奎因又搞他的那套老把戏，让他妻子给我打电话，探听我的底细。&rdo;

&ldo;《家蚕》。&rdo;斯特莱克重复了一遍，既不想显得茫然不解，也不想显得像在提问。

&ldo;是啊，我以为奎因在纠缠我，看是不是还有机会在我这儿出这本书。这种事情他做得出来，让他妻子打电话。但目前即使有人愿意染指《家蚕》，也不会是我。我们是一家小出版社，打不起官司。&rdo;

第六章（3）

斯特莱克见不懂装懂捞不到什么，便改变策略。

&ldo;《家蚕》是奎因的最新小说?&rdo;

&ldo;是啊，&rdo;费舍尔喝了一口外卖咖啡，循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道，&ldo;这么说他失踪了，是吗?我还以为他会留下来看热闹呢。我还以为这才是最重要的戏码的呢。难道他临阵胆怯了?这听起来可不像欧文呀。&rdo;

&ldo;你们出版欧文的书多长时间了?&rdo;斯特莱克问。费舍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ldo;我从来没出版过他的书!&rdo;他说。

&ldo;我以为‐‐&rdo;

&ldo;他最近的三本书‐‐也许是四本?‐‐都是在罗珀&iddot;查德出的。事情是这样的，几个月前，我在一个派对上碰到他的代理利兹&iddot;塔塞尔，她出于信任告诉我‐‐之前已经告诉了几个人，说不知道罗珀&iddot;查德还能容忍奎因多久，于是我就说愿意看看奎因的下一本书。目前奎因属于&lso;可恶，他居然写得不错&rso;那一类作家‐‐我们可以在营销方面弄出一些新花样。而且，&rdo;费舍尔说，&ldo;他写出过《霍巴特的罪恶》。那是一本好书。当时我就估计他肚子里还有料。&rdo;

&ldo;利兹把《家蚕》寄给你了?&rdo;斯特莱克问，他一边谨慎地探索，一边暗骂自己前一天对利奥诺拉&iddot;奎因的询问不够全面。这就是累得半死时接待客户的结果。斯特莱克习惯了在与走访对象面谈时比对方知道得多，此时觉得自己随时都会露怯，非常别扭。

&ldo;是啊，她上上个星期五送来一本，&rdo;费舍尔说，顽童般得意的笑容显得更狡黠了，&ldo;这是可怜的利兹一生中最大的失误。&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她显然没有好好读一遍，或者是没有读完。我收到书大约两小时后，手机突然接到这条非常恐慌的短信：&lso;克里斯，出状况了，我寄错了书稿。请勿阅读，直接寄还。我会在办公室接收。&rso;我从来没听过利兹&iddot;塔塞尔这样说话。她一向是个非常强悍的女人。大老爷们见了都害怕。&rdo;

&ldo;你把书寄回去了?&rdo;

&ldo;当然没有，&rdo;费舍尔说，&ldo;我整个星期六基本上都在读它。&rdo;

&ldo;后来呢?&rdo;斯特莱克问。

&ldo;没有人跟你说吗?&rdo;

&ldo;跟我说……&rdo;

&ldo;书里写了什么，&rdo;费舍尔说，&ldo;奎因做了什么。&rdo;

&ldo;他做了什么?&rdo;

费舍尔的笑容隐去了。他放下咖啡。

&ldo;伦敦几位最好的律师向我发出警告，&rdo;他说，&ldo;不许我透露。&rdo;

&ldo;那些律师是谁雇的呢?&rdo;斯特莱克问。他看到费舍尔没有回答，又加了一句，&ldo;除了查德和范克特以外?&rdo;

&ldo;就是查德，&rdo;费舍尔说，一下子就落入斯特莱克的圈套，&ldo;其实如果我是欧文，会更担心范克特。他坏起来可以坏到极点。特别记仇。不要引用我的话。&rdo;他赶紧叮嘱一句。

&ldo;你说的那个查德呢?&rdo;斯特莱克说，在半明半暗中摸索着。

&ldo;丹尼尔&iddot;查德，罗珀&iddot;查德的执行总裁，&rdo;费舍尔带着一丝不耐烦说，&ldo;我真不理解，欧文怎么会以为能够轻易骗过出版公司的头头，但欧文就是那样一个奇葩。我从没见过像他那么高傲、那么执迷不悟的混蛋。我猜他以为自己能把查德描绘成‐‐&rdo;

费舍尔不安地笑了一声，打住话头。

&ldo;我要给自己惹祸了。这么说吧，我很惊讶欧文竟然以为自己能像个没事人儿似的。也许，他后来意识到大家都明白他在暗示什么，就丧失勇气，于是一走了之。&rdo;

&ldo;诽谤，是吗?&rdo;斯特莱克问。

&ldo;算是小说里的灰色地带吧，&rdo;费舍尔说，&ldo;就像用一种荒诞的方式讲述事实‐‐我可没有暗示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rdo;他赶紧撇清，&ldo;不可能百分之百真实。但每个人都能对得上号;他给许多人改头换面，做得非常巧妙……感觉很像范克特的早期作品。大量的象征手法，晦涩难懂……有的地方完全不知所云，但是你又想知道，袋子里是什么，炉子里是什么?&rdo;

&ldo;炉子里‐‐&rdo;

&ldo;没什么‐‐就是书里的内容。利奥诺拉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吗?&rdo;

&ldo;没有。&rdo;斯特莱克说。

&ldo;真奇怪了，&rdo;克里斯蒂安&iddot;费舍尔说，&ldo;她肯定知道的。我以为奎因是每次吃饭都给家里人大讲特讲自己作品的那种作家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