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未弄懂这意味着什么,沈从宴垂下眼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低声道:“我就知道。”
他声音很轻,近似自言自语,许星宁甚至不太确定,他说的就是这几个字。
“什么?”她问。
“你不欠我,就当我为老宅那天的事向你赔罪,”他嗓子有些哑,像是极其艰难地同她撇清关系:“我们两清。”
说完,他没再停留,直到宾利消失在视野里,许星宁才回过神来。
车库阴凉,她抱了抱胳膊,无端觉得有些冷。
她拿出手机,拨通司机的号码:“我在地下停车层,把车开过来吧。”
刚才她从包间追出来时,想着让沈从宴顺道送她一程也行,结果人家压根儿没这意思不说,反倒叫她碰了一鼻子灰。
好在只是让司机在前门待命,没直接把人打发走。
没想到,刚挂电话没两分钟,入口处驶入眼熟的车辆,但并不是司机送她来的那辆商务车。
沈从宴去而复返,把车开了回来。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他缓缓转头看向她:“上车。”
刚不是还走得挺潇洒,这会儿又是演哪出?总不可能是开出几百米良心发现,专程倒回来接她。
许星宁不愿被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杵在那儿不动:“我司机马上就到了。”
他没跟她废话,直截了当道:“老爷子进急救室了。”
许星宁眨了眨眼:“怎么这么突然……”
她反应过来,麻利地拉开车门坐上去,边低头系安全带边问:“在哪家医院,是怎么回事儿,严重吗?”
“初步判断是脑梗,具体情况要等手术再看。”沈从宴一踩油门,车子轰然驶了出去。
事发突然,应该还没来得及订机票,她拿出手机,问:“现在是去机场吧?我来订票。”
“不用,最近一趟航班要凌晨飞,开车更快。”沈从宴打了把方向盘,显然比她冷静得多。
许星宁“哦”了声,也奇怪地跟着定下心来。
她走得急,好在试戏的事儿落下帷幕,这边也没什么事要忙了。上高速前,她和赵登高以及时雨简单说了下情况,在正式进组前给他们放了个小长假。
安排好这些,才想到沈从宴还什么都没做,她侧过脸,问:“你这边没有工作要处理了吗?”
“没。”
原本她也就随口一问,打破车里的沉闷,没成想他倒好,一个字把天聊死。
许星宁噎了噎,暗自后悔多嘴问了这句,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吃瘪,倔强地顶着尴尬接了句:“那你这次工作效率还挺高。”
以她对他的了解,值得他出差跑一趟的生意,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搞定。
沈从宴语气淡淡:“不是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