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管自己制的这个叫“香”了。
采文闻了味道也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来,估计是面对着顾和以,没好意思把嫌这香难闻的话给说出来。
“果然制合香也不是谁想制都能成的啊。”
顾和以自言自语地说着,没点燃那香的时候,她就觉得味道不太对,还抱着些万一点燃就好闻了的侥幸心理,没想到点燃了反而更难闻了。
那么难闻的味道都对不起制香用的那些个香料。
她起了身,将桌上的模子一并拿了起来,递给了刚刚处理了那香的从安,“从安,这个模子你帮我洗干净拿去晾着,洗完了你就自己寻些事做或者自己歇着去吧,我去书房,你就不用陪着我了。”
从安拿着模具离开了。
顾和以在无人的房间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像是做广播体操似的抻了抻自己的胳膊腿,迈着步子去了书房。
还是对比着以前的香谱再看看吧,一种香能流传上百年经久不衰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希望她下次制的香……能有个正常的味道就行了。
推开了书房的门,顾和以一眼就见到了坐的极其板正的贺穆清,他右手执着羊毫毛笔,脸上的表情很是沉静,书桌一角的香炉在散发着奶白的烟雾,升腾起来之后就化为灰白,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实在是养眼,她的眼光可真好。
听到了开门声,他才抬起头来,见到是顾和以眼底一下子就带上了欣喜与笑意,“小姐。”
顾和以轻声应了句,“嗯,我来研究研究香谱跟合香,你还没理完账啊。”
“就差一点儿了,穆清给小姐让出地方。”贺穆清说着,就要将桌上摊开的册子都收起来。
顾和以摆了摆手,自己搬了靠背椅,和以前教贺穆清算数时一样,放在了贺穆清的身旁,又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了一本前朝的香谱放在了桌上,撩了撩衣裳,坐了下来。
贺穆清自从她来到身边,就已经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一开始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贺穆清因为手上的活儿还没处理完,也不曾说些什么,大概一刻钟之后,他将手上的毛笔在涮笔的小桶中涮了个干净,擦干了之后,轻轻地放在了桌面的沉香木圆雕笔格上。
他把桌上的册子都合上收好,放低了声音道:“小姐,我理好了,就不在这里打扰小姐了。”
顾和以正在翻香谱,感觉到身旁的人起了身,她伸手往旁边抓了一把,顺着胳膊摸到了贺穆清的手上,将他的手牵到了自己身前,握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不出门吧,陪我待会。”
被牵了手的贺穆清听话地坐下,侧着脸小心地看着顾和以,被握着的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顾和以一边看着摊在书桌上的书,一边用大拇指摩擦着贺穆清的手指,动作又轻又缓,像是一片羽毛一直在贺穆清的心中搔着痒,让他忍不住轻颤起来,既不敢上前一步,又不敢后退一点儿。
“贺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