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深瞄准空档,快很准地去夺其中一人的球棍,身手这几年没退化,迅速抢下凶器,周启深劈手就往另一人肩膀挥。有武器傍身,心里还有点底。周启深喘着气,想着怎样才能全身而退‐‐
就见那个空手黑衣男,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乌黑的弯牙匕首。
&ldo;操!&rdo;周启深暗叫不妙,也不再勉强应战,几个虚晃的进攻动作之后,声东击西,返身就往右边猛跑。两腿一迈,扯着旧伤,几步下来大汗淋漓。周启深知道自己应该是中标了,寡不敌众一番撕扯,伤哪儿了他还来不及感受。
黑衣人穷追不舍,忽然又慢下来。其中一人眼神示意,周启深引导他们跑的方向,是安装了摄像头的。人不追了,见好就收,上了那辆无牌丰田,轰的一声从西门跑了。
周启深背贴墙,弯腰站着,右掌心一手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没多久,大理石地面上就一小摊血印。他从裤袋摸出手机,尽力调整呼吸,电话打给茶馆座机。
周启深言简意赅,&ldo;老程,来梵悦,我被砍了。&rdo;
他以为只被匕首割了手,身上其它的疼痛来得迟缓麻木,往下流的血越来越多。周启深只觉得腹部发凉,他低头看时,浅色风衣都成了乌色。
周启深连夜被秘密送进了私立医院,顾和平封了消息,他公司那边只召徐秘书过来,又联系了在公安系统的二叔,立刻小范围展开调查。老程守在急诊手术室门口,按流程,什么危险告知书,病重知情书是一张一张地签。签得他有点稳不住,拍着桌子质问医生,&ldo;有完没完了?!&rdo;
怕,是真怕了。
以前年轻莽撞,无畏命运,如今三十而立,懂得敬畏生死。
老程沉着脸,手却在发抖。他拧过头,对顾和平说:&ldo;不行,我要把小赵叫过来。&rdo;
顾和平惊呼,&ldo;找她干吗?&rdo;
&ldo;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小赵是他最信得过的亲人。&rdo;
顾和平靠了一声,&ldo;你别乌鸦嘴!&rdo;
心急火燎后,他自己也码不准了,神色复杂地点点头,赞同了。
就在这时,急诊手术室的门开,里头的护士跑出来,&ldo;病人没事儿了,刀口不深,血容易止住。还有,他让我给你们带句话‐‐不准告诉赵西音。是这个名儿吧?别告诉赵西音,她明天有重要考试。还说,谁要告诉了她,这辈子就没兄弟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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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冬日暖阳,阳光从落地窗流淌入室,亮堂堂的晨光,把时间都拉慢了脚步。
全部人换了演出服,妆容服帖,配饰完整,都是按照正规拍摄流程进行。岑月顶着大宝钗,总是晃动脖颈,委屈道:&ldo;这个好重呀!什么时候能完事儿?!&rdo;
赵西音扶正她的头,&ldo;这就不能忍了?正式投入拍摄了,那十几个小时都得这样,你怎么捱?&rdo;
岑月嘟囔道:&ldo;我对这个本来就没兴趣,是我爸非逼我来的。&rdo;
赵西音哭笑不得,&ldo;全团也就你一个,谁不是争抢着想上这个电影?&rdo;
岑月憨笑,&ldo;你也是一个啊。&rdo;
赵西音刮刮她鼻梁,&ldo;既然来了,就好好完成。结果不重要,但要对得起过程。&rdo;
岑月很用力地点了下头,&ldo;快点跳完,跳完我要去喝草莓碎冰冰。&rdo;
赵西音被勾得垂涎,头一歪,飞快道:&ldo;一起。&rdo;
岑月忽然不笑了,对前边努努嘴,小声说:&ldo;是林琅。&rdo;
林琅俨然一个炙手新星,不知是她的原因,还是剧组开通了部分媒体前来现场,摄像头都围着她一个人转了。林琅一颦一笑皆风情,哪家媒体都照顾周到。
岑月蛮不服气的,&ldo;干嘛啊她,领舞名额还没定,她真把自己当角儿了。&rdo;
赵西音没说话,静静看了很久,最后说:&ldo;做好自己就行了,走吧,去检查一下东西带齐了没。&rdo;
岑月是真不太感兴趣这事儿,用她的话来说,不拖后腿就行。下训后别人都在抠动作,只有她有滋有味地研究起钢管舞视频。这不,一溜烟人就没了影,估计是躲去哪个角落喝奶茶了。
更衣室安静,赵西音进来时,两个团友正准备出去,&ldo;小西加油哟。&rdo;
挺友好地打完招呼,赵西音去自己那格储物箱里清点,舞蹈鞋,绑带,束发用的簪子,手机躺在柜子里,屏幕一片黑,点亮,再关上,赵西音重复了两遍,没有一条信息和电话,她心里微微怅然,竟有了失落之意。
&ldo;小西,今天准备好了吗?&rdo;林琅悦耳的声音在后方,赵西音转过头,平平静静地看着她。
林琅已经化完妆,体态婀娜多姿,漂亮得不可方物。她笑得灿烂,&ldo;你是该好好检查,一遍不够,最好三遍,免得什么鞋底儿啊,鞋面儿啊又沾了油,到时候在台上滑倒可不好看啦。&rdo;
赵西音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林琅精明在心,一捏就捏住了她七寸,偏偏语气真诚无辜,向前一步,挨近她,&ldo;跟你说个悄悄话呀,待会儿呢,你也不用卖力跳,跳那么努力也没什么用,反正结果都一样的。还有呢,早上保洁阿姨在清洁场地,用的清洗液,好多泡泡,一看就特别滑,哎,你就因为地板滑摔断过一次腿吧?代价真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