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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钱眼收回了手，叹了口气说：&ldo;我爹告诉过我，别以为不说话的人是傻子，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rdo;

我忽然感到高兴，但接着就是深深的羞惭：谢审言一定是不喜欢我们这么拿他开玩笑！他这一动作，就把他自己从我和钱眼的对峙中解脱了出来，表示别扯上他。我狠狠地瞪了钱眼一下，低头吃饭，再也不敢抬头。大家也都安静了，满桌就听着钱眼呼噜呼噜地喝粥和吧唧吧唧地吃馒头的声音。

讨价

李伯说我们要在那个城镇停留两三天，我们就决定大家先去买些日用所需。

早饭后，我们沿街游荡。天热，我和杏花虽是男装，都不戴斗笠。只有谢审言一身黑衣，斗笠面纱蒙着大半个脸，神秘得很，街上的人常看他。

这是个热闹的城镇，人来人往，店铺隔三岔五，小贩们来回叫卖着各色果品炊饼。我们指指点点，除了有时要抵挡钱眼针对我与谢审言的关系发出的明枪暗箭之外，我们玩得十分愉快。

我问道：&ldo;怎么满街都是驴子，没多少马呀？&rdo;

钱眼笑：&ldo;就这还称自己知道事儿！&rdo;

杏花气：&ldo;你不能答就别说！&rdo;

我笑，&ldo;谢谢杏花，总帮着我。&rdo;

钱眼鼻孔露了出来，&ldo;懂不懂，马匹乃战事所需，十分贵！我那匹马，可是名马，那家因为债务沉重，不得不……&ldo;

杏花哼一声，&ldo;什么破马，瘦猴一样，跟你似的。&rdo;

钱眼转了身，倒着走，对杏花嘻皮笑脸着：&ldo;这是说我是名马呀！我杏花娘子知道怎么说我好话！&rdo;

被称为种马还这么高兴，我仰面朝天，&ldo;这世上有比这更无耻的话么？&rdo;

钱眼翻了下白眼，继续看着杏花，&ldo;杏花娘子还看出我瘦了？日后给我好好补补？&rdo;

我缩了脖子，&ldo;天哪！竟然还真有！我不活了！&rdo;

李伯笑道：&ldo;小姐不要说这种话！&rdo;谢审言连声咳嗽。

杏花骂道：&ldo;谁是你的娘子？！还能给你补什么？！你都吃那么多了！&rdo;

钱眼的眼光穿过我和杏花之间，看着后面，jian笑道：&ldo;当然是补上那份担心了，怕我咳嗽、怕我饿着……&rdo;

我麻得打个寒战，忙道：&ldo;怕你撑死了还差不多！杏花，给他补上个桌子腿儿，让他能剔剔牙。&rdo;

杏花笑得往前弯了身子，钱眼说道：&ldo;杏花娘子，免礼了！&rdo;

杏花抬头，一拳打了出去。我觉得钱眼似乎用肩窝处迎上了杏花的拳头，接着鬼哭狼嚎一样叫了起来，&ldo;杏花娘子，我不行了……&rdo;说着连退了几步，背靠在了街边一棵柳树的干上，蹲在地上垂头装死。我冷笑，继续往前走。走过了他的面前，也没说话。我们离开了几步，杏花回了头，就听后面钱眼一声怪笑，几步赶了上来，走在了杏花身边说：&ldo;我就知道杏花娘子会回头看我！&rdo;

我对空哀声道：&ldo;打个雷吧！我求你了！&rdo;

杏花一跺脚，钱眼哎呦一声，一只脚抬到了半空，单腿一通乱跳，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在杏花旁，假装哭泣着说：&ldo;杏花娘子，把夫君弄瘸了，你消气儿了吗？&rdo;

杏花对着我满脸无望地问：&ldo;小姐，怎么办呀？&rdo;

我摇头叹息：&ldo;没办法了。&rdo;

钱眼在那边笑起来，&ldo;知音，你连连认输了！&rdo;

李伯呵呵笑了。

……

我们买了些干粮，给所有人都添置了鞋袜等等东西。钱眼代表我们出面，和卖家讨价还价，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到了一处卖袜子的地方，那卖家五十来岁，一副笑脸。

钱眼：&ldo;这袜子如何卖？&rdo;

卖家：&ldo;一两三双。&rdo;

钱眼：&ldo;啊？！你这与抢劫何异？！&rdo;

卖家：&ldo;客官何出此言？&rdo;

钱眼：&ldo;这棉线买来也就用了你一钱银子，织成一双袜子不过用个晌午，按工钱，也就不过十文一双，一两纹银可得至少八双半袜子，你竟只给三双，真是小看了我！我是个冤大头吗？长得还应算聪明吧？上来就这么蒙我，这让我怎么信任你？！往下怎么再接着谈？！&rdo;

卖家：&ldo;我们小本经营，客官不要如此刻薄。&rdo;

钱眼：&ldo;你在使劲刻薄我，我只是在告诉你别这么无情。我们算来……一二三四五……要买十五双袜子，要不你给我们个最低价，要不我们就到你对面的那家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