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吮食着他的舌,他口中的甘甜还是带了一股药味儿。想到他竟然就要这么去干事了,我心里酸楚,但也知道他决定的,我说不了什么。且不说他真心相信兴商利国,只说他有始有终的性格,他都不会把建了半截的商部放在那里不管。可这么未曾恢复地就要开始……
暗叹了一下,我离开他的唇,睁眼看他,他稍抬眼帘看我,虽然面容还是有些憔悴,但他的眼瞳明亮有神。我去轻吻他的眼帘,他闭上眼睛,我边吻边低声问:&ldo;你昏迷时,见到过那黑暗的走廊和宇宙星空吗?&rdo;
他也轻声回答:&ldo;没有。&rdo;他停了会儿说,&ldo;你说过的,那时会有选择。我没想走。&rdo;
我胸中热意涌起,唇停在他的眉梢处,许久没有动。
他又说:&ldo;我听见你说话,叫我夫君,我叫了你娘子,可惜你听不见……&rdo;
我想流泪,忙又连连亲吻他的眼角,说道:&ldo;我听见了,审言,真的听见了。&rdo;
他过了会儿,低低地,似乎自语道:&ldo;我做了好多美梦,梦见了李伯家的果林……&rdo;
我心里一动,接着问:&ldo;梦里有我吗?&rdo;
他答道:&ldo;有。&rdo;
我继续吻他,问:&ldo;还有呢?&rdo;
他合目久久不语,我轻吻他的鼻梁和侧面,不敢表现出异样。
哥哥对我私下讲过,张神医把审言那里一处过去伤愈后长在了一起皮肉割开重新fèng好了,还除去了破烂地粘合在了本体上的包皮。张神医说,他经络未断,当是能够,但皮肉短缺,会十分疼痛,他必然不喜。我想当初他受的痛,也让他潜意识里不愿动作。哥哥说审言对外界的刺激还是没有反应,他每日都给审言在经穴要位扎针,按摩脊椎上的对应部分。审言从来面如死水,不置一语。弄得哥哥神经紧张,心慌意乱,手脚哆嗦。
钱眼曾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他爹所教内功,对审言的元气恢复有巨大益处,还能如何如何床帏。他眉飞色舞,一副可恶的样子,于是我见到杏花,就告诉了她钱眼对我吹嘘自己功夫,杏花当着我的面把钱眼狠捶了一顿。钱眼说我恩将仇报。
我多想直接对审言说我不在意,但那样会伤了他,就小声说:&ldo;审言,我也做了梦,最美,最好,最珍贵的梦。&rdo;他的身体在我的怀抱中轻微地一僵,呼吸停止,我吻着他的唇角,轻语道:&ldo;从见到你的那天开始做的,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一辈子都不会醒了,只要你在我梦里。&rdo;
他的身体放松了,唇微开,可又闭上了。我一下子贴了他的脸,使劲抱住他,身体缓慢摇动,像我以前摇那些婴儿,嘴里像说儿歌一样唱道:&ldo;好审言,好言言,一直要在我身边。一起玩,一起笑,一天到晚要抱抱……&rdo;他在我的胸前似乎轻笑了一声,接着微弱地叹息了一下。
我在他耳边问:&ldo;干吗嘲笑叹气?看不起我的诗作?&rdo;
他几乎是要被我闷死了似地说:&ldo;不敢,我写不出来。&rdo;
我吻了一下他耳朵前面的小骨,说道:&ldo;就是,我不仅写出来了,还这么迅速,我是不是可以被称为才女了?你当初要的不就是这样的人?与你唱和诗歌,配得上你这个才子。&rdo;忽然觉得不妥,我提了&ldo;当初&rdo;,万一让他想起他那时的未经摧残的风采可怎么办?忙在他的脸上像啄木鸟一样乱亲了一通。
停下来看他,他还是闭着眼,眉头平展,神色静和,我暗松了口气。忽听他轻言道:&ldo;欢语,不必总这么小心。我说过了,我早就不为自己伤心了。我只是为你……&rdo;
我赶快打断他,&ldo;你为我高兴,因为我喜欢的审言也喜欢我。对不对?&rdo;
等了会儿,他没动作,我气得去噬咬他的耳朵边,边咬边说:&ldo;你竟然不点头。&rdo;他痒得耸了肩,头使劲往我的肩窝处钻,喃喃地说:&ldo;你说的不对。&rdo;
我狠狠地说&ldo;哪里不对了?你不喜欢我?我非吃了你的耳朵不可!&rdo;说完,把他的半个耳朵含在口中,用舌尖去逗弄他的耳朵眼,他的头动来动去的躲着,哑声道:&ldo;怎么只是喜欢?何止喜欢……&rdo;
我放了他的耳朵,赶快表示道歉:&ldo;哦,那我说,我何止喜欢的审言也多少喜欢我,成不成?&rdo;
他的唇角微抿,低声说:&ldo;你又小看人,不成。&rdo;
我接着挑逗他,&ldo;那我说,我爱的审言凑合喜欢我,行不行?&rdo;
他眼睫毛动动,可还是不睁眼,轻声说:&ldo;不行,再说不对,我要生气了。&rdo;
我笑:&ldo;真生气,还是假生气?&rdo;
他答道:&ldo;真生气了,明天我就去见人,后天上朝,也不好好吃饭,不吃药,晚上不盖被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