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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我和齐歌的高原反应并不强烈，只有最轻微的症状──嗜睡。从机场开往饭店的大巴上，两颗头颅东磕西碰的&ldo;呯呯&rdo;直响，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清醒。

中午一点半左右，我们到了拉萨假日饭店。困得东摇西晃地进了房间，没有洗漱，没有吃饭，我们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十点半。确切地说我们是被一声类似枪响的声音惊醒的，躺在各自的床上，我们面面相觑，半晌无语。

&ldo;什么声音？&rdo;齐歌问我。

&ldo;你也听见了？&rdo;我以为是我做梦。

&ldo;废话！&rdo;他瞪我。

&ldo;啪！&rdo;又是一声。

齐歌从床上弹了起来，扒着窗台往外看了一眼，又打开衣柜翻找。

&ldo;啪！&rdo;

这一声确定了方位，我和齐歌一起扑向了我的双肩书包。打开一看，是几个充气包装的蛋黄派，因为气压的原因自行爆裂了。剩下几个没爆的，也胀得圆鼓鼓、胖乎乎的。神秘的西藏让普通的蛋黄派也变得有趣。

没有吃晚饭，我们都饿了，抓着已开口的蛋黄派吃着。齐歌靠着书桌，穿一件宝石蓝的套头绒衣，右手的无名指抹着唇角的蛋糕屑。他这个动作让我心动，忍不住靠进他的怀里吻他的唇。他低头回吻我，揽住我的腰。我抱着他的肩往床上倒，他随着我倒下来，压在我身上。他没有控制好倒下来的力道，我们的牙齿相撞了一下，发出&ldo;当&rdo;的轻响，我的嘴里有了血腥味。愣了半秒钟，我们开始笑。齐歌俯在我肩上笑得浑身乱颤，我边笑边骂他笨蛋。

&ldo;高原反应，高原反应，&rdo;他笑着拖我起来，&ldo;算了，先找地方吃饭吧！&rdo;

齐歌要吃地道的藏餐，饭店的服务员推荐我们去&ldo;雪域&rdo;。在&ldo;雪域&rdo;坐定以后，我发现生意非常好，晚上十一点多钟，还有八成的上座率，居然大部分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纯粹的藏族风情，满眼的艳黄与暗红。没有卡座和小餐桌，只有宽大的长案，像学校的食堂，认识不认识的人，围座着同一张餐桌。

大盘大盘的各式肉类端上来，齐歌吃得不亦乐乎。我吃了几口，伸手向藏族女服务员要菜单。

齐歌啃着一大块骨头，口齿不清地说：&ldo;别看了，没有蔬菜。&rdo;

我身边坐的是一个德国旅行团的地陪，汉族人。他好心地告诉我：&ldo;如果吃不惯藏餐，就去街上找川菜馆或是四川火锅店，保证正宗。因为当地的汉民大都是解放初期政府派来援藏的四川人的后代。&rdo;

我向他道谢，问他在川菜馆可否吃到蔬菜。

他点头：&ldo;有倒是有，不过不太新鲜，大多是从周边省市运来的。&rdo;

&ldo;为什么藏餐厅没有蔬菜呢？&rdo;我嚼着一块不知名的肉，心想，管它呢，反正齐歌也在吃，吃坏了肚子也有人做伴。

&ldo;因为──&rdo;

一个藏族小姑娘来上菜，他顿了一顿，把嘴凑到我的耳边说：&ldo;藏民是不吃蔬菜的。&rdo;

&ldo;为什么？&rdo;我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这可爱的小导游。

&ldo;因为──&rdo;他又把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ldo;他们认为蔬菜是糙，是让牲畜吃的。&rdo;

我呵呵笑了起来，小导游望着我，也呵呵地笑。

齐歌喝了点儿青稞酒，有些醉了，脸红扑扑的，黑沉沉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赶忙结帐，架着他往回走。

拉萨的温差很大，五月初的天气，中午热得要穿单衣，早晚穿着皮衣还冷得发抖。哆哆嗦嗦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他忽然停住脚步，扳着我的脸说：&ldo;说话！跟我说话！&rdo;

我莫明其妙：&ldo;说什么呀？&rdo;

他伸手轻抚我的嘴唇：&ldo;那就笑一笑吧！对着我笑。&rdo;

我拍下他的手，有些生气：&ldo;喝点酒就犯神经病，真……&rdo;

我的嘴被他的吻堵住了，我&ldo;唔唔&rdo;叫着想挣脱。这可是在大街上呀，这个混蛋！

他一只手固定住我的头，一只手紧紧箍着我的腰，使我无从挣脱。他的舌尖带有浓烈的青稞酒味道，炽热而执着。我放弃了挣扎，本能地回应他。他放开了我的唇，却紧拥着我不肯放开我的身体。

有人从&ldo;雪域&rdo;里出来了，是一群外国人。齐歌仍搂着我的腰不肯放松。经过我们身边时，他们向我们挥手说bye-bye，然后就走得悄无声息了。

齐歌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喃喃地说：&ldo;今后，只许和我一个人说悄悄话，只许对我一个人笑……&rdo;

他的话仿佛是从火山上喷涌而下的岩浆，冲得我喉咙和眼眶发烫。

齐歌，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仰起头，想从他的眼中找寻答案。他啃咬我的喉结，牙齿轻轻厮磨我的耳垂，我捕捉不到他的目光……

牧神的午后正文第6章

章节字数：6774更新时间：07-09-1816:01

第一次，在蓝天、白云、阳光下，陌生人的目光里，无所顾忌地躺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