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海兰珠,难道你不怕本汗?&rdo;努尔哈赤摸着腰间的宝刀,海兰珠的眸光在宝刀上扫了一圈,同皇太极经常佩戴的宝刀极为相似,应该是一对的,淡淡的说道&ldo;大汗,您要是为这点小事就责罚海兰珠?因为大妃的软言相求,就不顾出征在外的皇太极以及蒙古科尔沁?&rdo;
&ldo;你在威胁本汗?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rdo;努尔哈赤目光更加锐利,旁边看热闹的众人都有几分心惊肉跳,努尔哈赤的怒气每个人都能察觉到,更何况是身处旋窝中心的海兰珠。
海兰珠轻轻的摇头,再次望着努尔哈赤一字一句的说道&ldo;不敢,大汗您的英明打下了这份基业,占据辽东同大明对峙,此时让海兰珠跳舞,只会带给海兰珠屈辱,而且也是对您最看重儿子的侮辱,我海兰珠不够聪明圆滑,却也绝不是委屈求全的人。&rdo;
努尔哈赤眼里的激赏一闪而过,苍啷一声,将宝刀拔出半截,银白色的寒光让海兰珠眯了眯眼睛,努尔哈赤低笑道&ldo;若是本汗执意如此呢?海兰珠,你真的不怕死?&rdo;
缓缓的将宝刀完全拔出,刀剑离海兰珠的咽喉仅仅三寸,海兰珠笑意更浓,晶亮的眸光中闪过锋芒,反倒上前,努尔哈赤有些慌忙的收回宝刀,却见海兰珠漂亮的一个旋身,鬓间的流苏同宝刀的寒光交错,众人眯了眯眼睛,等到再凝神时,见宝刀竟然落在海兰珠手中,&lso;嗡&rso;的一声,众人吃惊的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
努尔哈赤眼里同样很是震惊,刚刚海兰珠靠近时,她身上的幽香让努尔哈赤不觉得有些愣神,突然胳膊一麻,再回神已经宝刀易主,不禁问道&ldo;你想要做什么?&rdo;
海兰珠看了一眼手中的宝刀,蛾眉微挑,露出顽皮的笑意,肖逸你的擒拿术真的很好用,敛声到&ldo;多谢大汗赐刀。&rdo;海兰珠明白,在众人面前不能让努尔哈赤失去颜面,爱面子兴许就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传统。
努尔哈赤同海兰珠对视半晌,海兰珠突然将宝刀玩挽出一个刀花,随即宝刀归鞘,努尔哈赤有丝狐疑,她不像是单单耍刀之人,旁边有人眼尖的惊呼&ldo;血…血…流血了。&rdo;
此时众人才见到海兰珠的旗袍慢慢的染上了赤红,玫瑰紫的旗袍绽放出不规则妖艳的血花,那伤痕仿佛并不在海兰珠身上一样,她神情平缓的说道&ldo;大汗,海兰珠刀法不精,伤了自己的腿,无法为大妃献舞、&rdo;
努尔哈赤抚掌朗声大笑,&ldo;好,好,好。&rdo;连声叫好,高声赞道&ldo;不愧是科尔沁最尊贵的明珠,皇太极…皇太极所为值得,好,本汗将这柄刀赏给你。&rdo;
&ldo;多谢大汗。&rdo;血越流越多,海兰珠的脸有一份苍白,虽然她下手有分寸,可是终究是割伤自己,真的很疼,不只是伤口疼,更多的是心疼,纳喇氏忍不住上前扶住海兰珠,关切的看着她,海兰珠向她微微的摇头,示意自己无妨。
努尔哈赤转身重新落座,并没有看阿巴亥惊愕的脸色,众人的目光紧紧的锁住海兰珠,刚刚的一切带给他们极大的震撼,重复默念往常只有美貌的名字,海兰珠,海兰珠。
阿敏的眼神更加的火烫,仿佛要将海兰珠撕碎,压在身下,感受那抹柔韧和征服的快感,莽古尔泰也隐去了嘴边的调笑。
一直沉默的多铎神情更加复杂,同海兰珠对峙的,造成这一切是他的亲生额娘,不能怨恨额娘,可见到海兰珠的伤痕,他心中苦涩不已,海兰珠身上的傲骨深深的吸引着他的目光,若是旁人恐怕早就应下了吧,
多铎突然睁大了眼睛,瞳孔收缩,竟然看见海兰珠俏皮的向自己眨眼?她并没有责怪自己?多铎心中泛起一丝的喜悦,随即缓缓的垂下眼帘,自己额娘的心思他何尝不知,以后得劝着额娘少同海兰珠红脸,若想十四哥登上汗位,就不能得罪手握重兵的皇太极,以及海兰珠身后的娘家。
哲哲抓紧布木布泰的手,不自觉的重复道&ldo;这就是海兰珠?&rdo;布木布泰眼里同样带着震惊,带着几许敬佩的叹道&ldo;这就是姐姐,总能出乎意料之外,扭转一切的不利局面,当你把她逼迫到悬崖边上,却也是她最耀眼之时,反倒成就她万丈荣光。&rdo;
第一百一十六章惊变爆发
一场惊变让大殿里的众人仿佛失去了饮酒作乐的兴趣,端着酒杯瞟着海兰珠,心神飘忽,是不是所有蒙古科尔沁来的格格都会如此,还是就只她单单不同?
&ldo;你不去处理一下伤口吗?总是这样流血伤身子。&rdo;纳喇氏轻声劝道,海兰珠扯动嘴角,垂下睫毛,声音带着一丝疲倦的摇头&ldo;不用,我还是回贝勒府再去处置吧,这点小伤不碍事。&rdo;
海兰珠此时才明白,嫁给皇太极并不意味着以后的就安稳了,还有许多的凶险暗礁存在,当着众人面前,还能有所顾忌,若是自己单独一人?谁知道这些拿女人当玩物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来?难道非要等到皇太极登上汗位?众人的眼神,让海兰珠心中烦闷,难受极了,一点也不见刚刚大出风头后的喜悦,拿起酒杯,放在唇边,突然被人拉住手腕。
&ldo;海兰珠,你疯了,受伤了怎么还能饮酒?&rdo;哲哲眼里透着疼惜,海兰珠挣脱开手腕,放下酒杯,应了一声&ldo;多谢。&rdo;就不在多言,哲哲不在意的笑笑,对旁边的纳喇氏道&ldo;她性子倔强,到时同你投缘,你多照顾她。&rdo;
纳喇氏目光在她们姑侄身上游移着,压下心底的狐疑,点头道&ldo;我很喜欢海兰珠福晋,自会注意的。&rdo;
哲哲也不再多言,回身做回原处,面色寻常,抿了一口酒,入口却是苦涩,今日她对海兰珠有了个清晰地的认识,不会再轻易的出手,省得好处都被她得了去。
努尔哈赤拿起酒壶,亲自将美酒倒入酒杯中,举起酒杯放在阿巴亥的唇边,低沉的说道&ldo;大妃,饮了赐杯,不要辜负本汗的美意。&rdo;
不知为何阿巴亥突然身上泛起凉意,美目闪闪的看着努尔哈赤,皓腕轻抬,将酒饮尽,努尔哈赤此时才露出笑意,拍拍她的肩头&ldo;你果然柔顺,本王指望你以后也如此。&rdo;
&ldo;大汗,我会永远的陪着你的,没有人待我比您还好。&rdo;阿巴亥信誓旦旦的说道,努尔哈赤瞥了一眼代善,将阿巴亥拥得更紧一些,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ldo;本汗上两个月忙于政务,好像许久没让你伺候了,冷落了你,今日补上如何?&rdo;
阿巴亥心中一紧,芙蓉面上涌起一分娇笑&ldo;能伺候大汗是我的荣幸。&rdo;她的手指还在努尔哈赤的胸前挑逗着,努尔哈赤朗声笑道&ldo;本汗就喜欢你的这份识趣。&rdo;
&ldo;大汗对大妃真是情深意重。&rdo;纳喇氏叹道,海兰珠微微一笑,瞄了一眼在上位上相拥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的无奈,娇艳年轻的阿巴亥在苍老头发斑白,脸上堆满褶皱的努尔哈赤怀中,是那么的不协调,对阿巴亥的厌恨少上了几分,轻叹&ldo;大妃,也是可怜之人。&rdo;
当宴会即将结束之时,异变再生,阿巴亥突然呕吐起来,而且怎么都止不住,脸色苍白的可怕,神情有几分慌张,偷偷地看了一眼代善,擦擦嘴角,淡笑道&ldo;我兴许是用的不好,肠胃里闹腾的很。&rdo;
&ldo;哦?是这样?&rdo;努尔哈赤神色莫测,捏着酒杯,低笑道&ldo;本汗以为大妃又能有好消息呢。&rdo;向旁边的人扫了一眼,放下酒杯说道&ldo;本汗瞧着仿佛像有了身子,大妃,不妨让大夫诊治一下,本汗可是盼望着你能再生个儿子出来,本汗,定会好生的疼爱他。&rdo;
&ldo;大汗,哪会这么赶巧?&rdo;阿巴亥心中更是慌乱,虽然后金开放,若真是惹出事来,她同样吃罪不起,更何况还有自己三个儿子,可是肠胃的不舒服,小腹的微微下垂胀痛,有过生子经验的阿巴亥越发觉得要坏事,抬眼见到努尔哈赤的冰冷目光,刚想岔开话,反倒恶心加剧,再次呕吐起来,旁边的福晋讨好的劝道&ldo;大妃,您还是先去歇一会,看样子兴许真的有了音信,让大夫诊脉就好了。&rdo;
阿巴亥坐如针扎,猛然起身,僵硬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语气里透着焦躁不安,柔声道&ldo;大汗,我先去整理一下,一会再同您饮酒。&rdo;扶着婢女的手,阿巴亥离开,路过代善跟前时,向他警觉的瞥了一眼,努尔哈赤此时眯着眼睛说道&ldo;大妃,别忘了请大夫,本汗要知道你是否有身子,本汗是不是又有了老来子。&rdo;
代善身子一震,额头见汗,心中也突突起来,努尔哈赤仿佛没有瞧见他的异样,同旁边的子侄喝起酒来,还有几名随他征战已久的臣子谈笑着,推杯换盏忆起往昔,海兰珠瞥见努尔哈赤身上透着一股英雄迟暮,只能回忆往昔的英勇,刚刚他那番同阿巴亥的面合神离,让海兰珠明白,德音泽恐怕已经见到努尔哈赤,他应该有所安排,繁华热闹的寿宴,此时却透着诡异,仿佛是最后的盛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