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儿停住了手,站起身满脸通红的跺脚&ldo;不理你了。&rdo;转身跳开帘子离去,海兰珠一个一个的拾起桌几上的干果,乌玛从外面进来,走进低声说道&ldo;奴婢瞧着小玉儿格格应该去了前厅,这漫天的乌云就算散了,您看用不用只会一声布木布泰格格?前面来人传话,十四阿哥的意思,好像也来看看她呢。&rdo;
&ldo;怎么做都不妥当,让小玉儿自己决定好了。&rdo;海兰珠&lso;啪&rso;得一声掰开裂fèng的核桃,里面的核桃仁并不大,去了皮颜色也不好,乌玛看了说道&ldo;格格,这个不能用,是捂坏了的。&rdo;
&ldo;人生也就是这样,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核桃里是好是坏。&rdo;海兰珠碾碎核桃仁,看了一眼掌心,拍了一下炕桌,眼里闪过坚定&ldo;哪怕不知道,也不能轻易的后退,不能再沉迷于他的情意之中,该说的不能放弃,否则将来难过伤心的只有我一人。&rdo;
&ldo;格格,此时恰当吗?&rdo;乌玛还是了解一些海兰珠的心思的,有些担忧,贝勒爷才回府几日?若是贝勒爷不答应主子的要求,那岂不是被人钻了空子?面色凝重,踌躇道&ldo;格格,你小子日刚到,是不是等真的有了贝勒爷的骨血再说?贝勒爷不是向您说过,在您没被立为大福晋之前,是不会让其她福晋伺候的。&rdo;
&ldo;庶福晋呢?汉女呢?难道她们就不是女人?&rdo;海兰珠轻轻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ldo;皇太极一言九鼎,我还是信的,他不会让碰别的福晋,但是,乌玛,我想要的不是这样。&rdo;
&ldo;格格,您若是有了小阿哥,日子过的也更轻松稳当一些,也更有指望,若是贝勒爷不愿意,您还这么年轻,奴婢担心您熬不住。&rdo;
乌玛的全心全意为海兰珠着想的话,让她很是感动,可却没有一丝的犹豫,拍拍她的手,说道&ldo;此时正是好时候,我同他新婚燕尔,又是久别重逢之时,说出来比较合适,再迟一些,真是有了孩子,那恐怕会更痛苦,我虽然喜欢华服美食,却也不见得受不得苦,无论结果如何,一切唯心,我不会后悔,会生活的很好的。&rdo;
&ldo;格格,奴婢明白,奴婢会一直在您身边的。&rdo;乌玛明白不能再劝,她从小苦惯了,由于她克夫克子的命格,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听过,什么委屈没有受过?只有阿妈和海兰珠待她一般无二,格格这么精贵人儿都能承受,又何况她呢?乌玛暗自琢磨着,若是不成需要些什么物件,还是先收拾出来的好,省得到时手忙脚乱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精贵的摆设,心里还是泛起一分的惋惜,若是失宠,这些东西恐怕都会再没有了,贝勒府一向踩低捧高,到时还是护住主子才行。
&ldo;格格。&rdo;日娜一脸天真的撩帘走了进来,屈膝行礼后,低笑道&ldo;小玉儿格格怒气已消,同十四阿哥骑马去了。&rdo;
&ldo;布木布泰呢?难道多尔衮就没有提起她?&rdo;海兰珠神情舒缓,背后靠着垫子,此番出征,看来多尔衮也懂事了,明白事情的轻重,他如今可是少不了小玉儿的父亲支持,大妃阿巴亥被软禁起来,他也见不到,能这么快来找小玉儿,定是他想明白才会如此。
&ldo;布木布泰格格听到消息,赶到前厅的时候,正看到多尔衮和小玉儿格格相携离去的背影,听说她的脸色很失望难看呢。&rdo;
海兰珠摇头叹气,真是可惜了,布木布泰心气再高,也不得不屈从于此,三人行的感情,怎么会和谐无事?要让女子不嫉妒又怎么可能?
第一百二十七章最终摊牌
夜幕降临,黑布般的天空中群星闪烁,零星有雪花飘落,寒风并不强,更显得初冬的夜晚格外的清幽。皇太极唇边溢出一抹笑意,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抖落掉外衣大髦上的雪花,随口问道&ldo;福晋呢?&rdo;
&ldo;回贝勒爷,福晋在内室。&rdo;乌玛低头接过皇太极的大髦,不敢多说一句话,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她站在回廊之下,仰望着月色,呆呆的有些愣神,不知道格格会不会婉转一些?贝勒爷真的会为了格格放弃别的女人?
乌玛穿得比较单薄,不一会功夫,就感到身上泛起凉意,可是屋子中毫无动静,她有心进去探听消息,却又迟迟迈不开步子,正在迟疑之间,有人靠近,肩上搭上了一件灰鼠髦的披风,透着淡淡的汗味,乌玛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原来是他---在科尔沁见过的侍卫。低声道&ldo;多谢纳兰侍卫,我不能用。&rdo;
乌玛想要脱下披风,却被他止住,纳兰铁成黝黑的脸上也升起一丝的不自在,高大健硕的身躯有些僵硬,摸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ldo;你穿着,穿着,我看你身子单薄,还站在风口,辽阳城的冬日兴许比科尔沁更冷一些。&rdo;
&ldo;不。&rdo;乌玛脸涨得通红,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她虽然年岁不小,可从来没有同男人这般亲近,磕磕巴巴的说道&ldo;还是你穿着吧,我没事。&rdo;
纳兰铁成一下子拉住乌玛想要解开扣子的手,柔韧细滑的感觉,让他心一荡,淡淡的幽香扑鼻,银色月光下害羞的乌玛,比平时更多了几分的娇艳,记起在科尔沁相遇时,也是晚上,当时自己的主子去找海兰珠福晋,而自己却捂住她的嘴,困住她--愣愣的说道&ldo;乌玛,你真漂亮。&rdo;
这句话落地,使得二人的脸同时涨得通红,乌玛心中一紧,自从随着格格嫁入贝勒府,同皇太极的贴身侍卫纳兰铁成打过几次照面,也知道他的出身不凡,是家中么子,皇太极很喜欢他耿直的性子,带在身边,府中的下人私下议论,他将来绝对是一员猛将,好多的丫头都主动的向他献殷勤,可他却从不曾动心思,他今日所谓到底为何?
乌玛挣开他的拉扯,右手捂住不停挑动的心口,想到今日格格将要说出的话,咬咬嘴唇,将披风解下,扔给纳兰铁成,冷冷的哼道&ldo;谁要你的衣服?还不快拿走。&rdo;不理他发呆的样子,转身快步去了耳房,关上房门,乌玛的身子靠在门板上,心仿佛要跳出来,垂下眼帘,她的命格,如是格格失了宠爱,她一定要陪在身边才行,纳兰铁成会有更好的女子相配,她终究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眼角滴落几滴泪水,砸在地面上。
皇太极察觉到乌玛的一丝异样,却并没有多想,迈步走近内室,就见海兰珠坐在暖炕上,手搭在炕桌上,旁边轻纱灯罩里的烛火很是微弱,映在她的脸上扯出一道暗影来,皇太极心中的喜悦渐渐的散去,疑惑的问道&ldo;你这是又怎么了?谁得罪你了?&rdo;
海兰珠将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缓缓的起身,来到皇太极面前,抬起漆黑的眼眸,认真的问道&ldo;今日小玉儿说起了多尔衮带回来的汉女,她发了好一通脾气,多尔衮只是裨将而已,不,若他不是大汗的爱子,就连裨将都算不上,他都有了汉女伺候,那你呢?正白旗的旗主贝勒?&rdo;
皇太极稍稍愣神,尴尬的抽动着嘴角,拉住海兰珠的胳膊,咳嗽两声,&ldo;你还在意这些?不过就是一个汉女而已,她们哪及得上你柔媚?&rdo;
&ldo;我为何不在意?&rdo;海兰珠仰着头,目光灼灼,沉静的声音传入皇太极耳中&ldo;我可听闻,您得得是个远近闻名的汉女,为何没有带回来?&rdo;
&ldo;海兰珠,你不知道。&rdo;皇太极神情闪烁,将海兰珠的胳膊攥得更紧,解释道&ldo;她定过亲,寻死觅活的样子,很是倒胃口,上了床榻只晓得哭泣,我还哪有兴致?那家也是大户人家,我就留了份脸面,将她表哥叫来,没成想她表哥很是迂腐,当着我的面痛骂于她,说是她违背了女子贞洁,哪配再嫁给他?可我一拍桌子,他立刻跪了下来,天生的软骨头,还敢不上那个汉女。&rdo;
&ldo;你做了什么?&rdo;海兰珠能想到当时的情形,大明的礼教对女子的束缚,是历朝历代中最严苛的,贞洁尤为重要,皇太极眼里闪动着笑意,&ldo;我当着他的面,抽出了宝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就说了一句话,若要活命,就娶他的表妹,你晓得最后如何?&rdo;
海兰珠摇摇头,皇太极朗声大笑&ldo;他娶了,什么礼教都及不上命重要,听说他还是号称文武双全,就他这副样子,哪有胆子上疆场?哼,若是汉人都是如此就好了。&rdo;
海兰珠看着频频感慨的皇太极,轻声叹道&ldo;就是嫁给他的表哥,她也不一定能得到幸福。毕竟这是个讲究贞洁的时代,哪怕汉女的衣服是完整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贞洁。&rdo;
&ldo;海兰珠,你介意?就是汉人们说的吃醋?&rdo;皇太极低头在她耳边低咛,刚刚的不悦一扫而光,抱起海兰珠,好笑的说道&ldo;真不懂得你在介意什么,但我却很高兴,海兰珠,我喜欢你这副吃醋的模样。&rdo;
皇太极抱着她斜歪在炕上,拍着她的后背,眼里划过嘲弄,勾起唇角&ldo;我真是没想到送给多尔衮的汉女倒是有些手段,竟能让他给带回辽阳城,汉女伺候过也就算了,听说他还百般宠爱,好在他还有点心,知道来哄小玉儿,不过,小玉儿鞭子抽得好,多尔衮的名声可是更盛了,就是不知道父汗会怎么看待这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