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听说阿巴亥大妃‐‐‐&rdo;乌玛见海兰珠脸色一变,摇头说道&ldo;奴婢不该提起的,格格,奴婢只是担心您才会说起这事来。&rdo;
&ldo;乌玛,你不晓得当时场面的惨烈,我虽然没有看着她殉葬,可是多铎的仿佛野兽的愤怒,以及多尔衮难以压制的悲伤,就全都明白了,也‐‐&rdo;海兰珠抓着布布的小手,拇指轻抚他的手背,低声叹道&ldo;无论阿巴亥犯了多大的错误,还是醉心于权势,她对儿子的疼爱维护是值得敬重的。&rdo;
&ldo;小玉儿格格没有进汗宫吗?&rdo;乌玛低声问道,海兰珠头向后仰,枕着舒服柔软的垫子,手臂圈着布布,她手上戴的月白石手串显然吸引了布布更多的注意,不停的用小手拨动着,海兰珠将手串摘下来,放在布布的小手中,布布笑得更灿烂,漆黑圆溜溜的眼眸透着好奇,看了半晌,歪着小脑袋,想要尝尝味道,就往口中送。
海兰珠顾不得回乌玛的问话,直接截住了,轻责道&ldo;这可不行,布布,这个是首饰,不能吃。&rdo;
&ldo;啊‐啊‐&rdo;布布不甘心的叫着,海兰珠很是坚决,这个毛病可不好,等到他走的稳了,这种什么都想尝一尝的习惯是在是太危险了。
&ldo;不行,布布,你要记得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吃的。&rdo;海兰珠将手串扔得远一些,儿子的眼中随着手串的落地慢慢的蓄满泪水,张嘴就想要哭泣,海兰珠轻轻的弹弹他的脑壳,不改决心&ldo;你可不能为这点事哭泣。&rdo;
&ldo;格格,小阿哥不会懂的。&rdo;乌玛捡起手串,放在梳妆盒中,布布虽然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母亲不悦还是能感觉得到的,抽抽小鼻子,含着眼泪,蹭进海兰珠怀里,撒娇诉委屈般的呜呜叫着。
海兰珠轻拍他的后背,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儿子,这方面对她来说一点经验都没有,若是采用古代人的方法,她又觉得有些落后,可是现代时她本身就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结婚多年,兴许是由于同肖逸聚少离多,一直没有怀孕,虽然也陪着好朋友去过早教学校,可她也就是凑热闹去了,有些东西看过就忘记,弄得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儿子,不过,她倒是记得家中的藏书中有过记载,好像中国古代就有早教一说,所以古时的手法也不见得都不好。
布布扭动着小身子,随着海兰珠的爱抚,张嘴打了个哈气,伸着小胳膊,长长的睫毛下垂,慢慢的闭上眼,小脑袋枕在海兰珠的胸前,咕噜咕噜了两声,应该是困了,不一会就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海兰珠怕再吵醒他,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直起身子,将儿子安置在怀里,轻轻的摇了两下,忍不住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为了他,自己也得坚持下去。
&ldo;格格,还是交给奴婢吧,您也累了一天了,晚上还要进宫的。&rdo;乌玛轻声轻脚的上前,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了安睡的布布,海兰珠目光柔和,轻轻摇头,低声道&ldo;不,我喜欢哄着他,看着他平安的成长,再累也值得。&rdo;
哪怕再舍不得儿子,总有离别之时。
天色擦黑,屋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乌玛想要点燃蜡烛,海兰珠抱着儿子身子靠着垫子打着瞌睡,乌玛守在一旁,担忧打盹的海兰珠会将布布摔了,看了一眼眼睑下透着淡淡青色的海兰珠,虽然不忍也只能唤醒她。
&ldo;格格,格格,您该进汗宫了。&rdo;
海兰珠猛然清醒过来,眨眨眼睛,见到怀中的儿子一切无恙,睡得很安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几分自责的笑道&ldo;我竟然也睡熟了,亏着有你看着,我真怕把布布摔了。&rdo;
&ldo;您将小阿哥抱得很紧,奴婢想要上前接过小阿哥,都不好用力呢。&rdo;
海兰珠淡淡的笑笑,叹气道&ldo;他是我儿子,宁愿我受伤,也想要他平安。&rdo;将布布小心的放在乌玛铺好的小褥子上,布布由于离开海兰珠的怀抱,拧了拧淡淡的眉头,小嘴蠕动两下,表示抗丅议,海兰珠安抚的轻拍两下,垂下脸庞,嗅到他淡淡的奶味,觉得很是温暖,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他出生在一个乱世,将来兴许还有汗位,不,皇位之争,天真无邪是最要不得的。
海兰珠放开布布,对他的教育绝对不能放松,也不能过分的保护,让他失去成长的机会,在大树下的小树,永远都不可能长成独立的苍天大树。
&ldo;乌玛,你看着布布,我只相信你一人。&rdo;海兰珠拉着乌玛的手不放心的交代,府中的人虽然都会进汗宫,布布身边没有留下可信的人,海兰珠绝对不会放心,起码在他成长懂事之前,必要的防护一定不能放松。
&ldo;格格,您放心,奴婢不会让您失望。&rdo;乌玛伺候海兰珠整理衣衫,重新梳洗,海兰珠已经是大妃,佩戴的首饰在此时更应该慎重尊贵,挑了几只攥着珍珠的银簪子,戴好白色绒花,显得成熟许多,隐隐透着一分的贵气。
海兰珠并不算太喜欢这样的装扮,可是处在她那个位置,不能可着心意来,起身拍拍温热的脸颊,乌玛将汤药递上&ldo;格格,用一些吧,晚上夜风更凉,您更要小心。&rdo;
仰头将汤药用尽,海兰珠嘴中全是苦涩的味道,乌玛拿过装着蜜饯的罐子,海兰珠摆手道&ldo;不用,这点苦还是能受的,有时尝到苦处,比说不出来的苦味更容易忍受。&rdo;
找出一件稍厚一些的披风,海兰珠整理好一切,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自己院落,来到府门口,皇太极的女人们都已经到场整装待发,她们的身上虽然穿着素服,头上也没有名贵的首饰,脸上更不会擦脂抹粉,可是海兰珠却觉得这些人要比过去更顺眼,她们的眼中那份压制不住的喜悦,使得她们更有精神,更漂亮上两分,她们都醉心于皇太极登上汗位给她们带来的荣耀。
&ldo;给大妃请安。&rdo;众人见到海兰珠屈膝下拜,海兰珠点点头,管家亲自牵来骏马,问道&ldo;您还是骑马?&rdo;
&ldo;嗯,这样更快一些。&rdo;海兰珠翻身上马,马鞭落下,&ldo;走吧,进宫。&rdo;率先打马离去,一道白色的倩影远去,众人神情各异,叶赫那拉氏撇嘴道&ldo;我也骑马去。&rdo;
管家比较为难,低声劝道&ldo;外面风大,您还是坐马车的好。&rdo;叶赫那拉不甘心的咬着嘴唇,她虽然莽撞但并不糊涂,刚刚也只是气话而已,她什么都比不过海兰珠,这种要求只能换来众人的嘲笑。
&ldo;叶赫那拉庶妃,同我共乘一辆马车可好?&rdo;哲哲含笑的拉着有几分尴尬的叶赫那拉,安慰的笑容更重&ldo;大妃那是有事,若不然以她的性子还是更喜欢坐马车,她恐怕还羡慕咱们来着呢。&rdo;
旁边的人迎合几句,纷纷上了马车,这府门口的尴尬算是揭过,同乘一辆的马车的哲哲和叶赫那拉到底谈了什么,海兰珠不得而知,可当她赶到汗宫,再次步入已经布置好的灵堂时,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怒火中烧,本来安顿好的祭祀用品混乱不堪,周围的各府福晋虽然都在劝说着,可是眉眼间却露出一副看热闹的神态。
&ldo;小玉儿,你给我住手,这是先汗的灵堂,不是你十四阿哥府。&rdo;海兰珠高声喝道,小玉儿才停手回头,望着站在门口手中拿着马鞭的海兰珠,她已不见往日骄傲中透着的善意,俏面如冰雕,双眸中闪动着咄咄的寒意,黑色的马鞭攥在手中更多了几许的威势。
刚刚还热闹的灵堂由于海兰珠的到来,彻底的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夜风吹动着招魂幡的响声,以及烧纸盆燃纸的声音,门口的风吹过,带起了几片燃尽的纸灰。
众人默不作声,微微蜷首,她们都已经听闻海兰珠曾经调兵冲进汗宫,心生敬佩,而且此时她是大妃,自然要行礼,不知谁起了头,&ldo;给大妃请安。&rdo;&ldo;给大妃请安。&rdo;彼此起伏的声音,缓和了灵堂的那分寂静凝重。
海兰珠迈步走近,身后的斗篷随着她身子的移动旋起,水果、点心等物散落于地,甚至还有落在地上的烛台,很是狼狈,海兰珠眉头拧得更紧,高声道&ldo;萨尔多,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惹得十四阿哥大福晋如此生气。&rdo;
萨尔多额头全是汗水,跪伏在海兰珠脚边,不知晓如何开口,刚刚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小玉儿冲进来之后,一切就失去了控制,磕头道&ldo;大妃,奴才该死,奴才该死。&rdo;
第一百九十二章原来如此
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灵柩前的这场闹剧,是很让海兰珠没脸的事,毕竟她刚刚成为大妃。她又一向同小玉儿亲厚,可是从头看到尾的众人更感兴趣,她是会偏向小玉儿还是偏向刚刚被打得布木布泰,那可是她嫡亲的妹妹。
当初小玉儿闯进灵堂时,布木布泰正在同众人说话,被怒气冲天的小玉儿拽了过去,争吵了两句,在众人的注视下,小玉儿竟然打了布木布泰一个耳光,就听见她愤怒的说道&ldo;你竟然敢打晕我?带人出府,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福晋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