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妍轻轻抿了口水,语气平静无澜:“既然指使者提到,让姚福州杀了祁队把尸体套在麻袋里放到大门前,他会帮忙处理好一切,倒是能印证我们之前的猜想。这个指使者是熟人,极有可能是隋姚村的人。不知道是直接接触过还是间接接触过。”
顿了顿,她直接说出了自己之前就有怀疑过的名字:“我们在隋姚村直接接触过的人,除了被抓的姚明华、姚福州,就只有秦为方秦涵东父子。”
路鹤鸣见大家眼神中有几分茫然,随即解释道:“秦为方我没接触到,应该是隋姚村的村委会主任。但是他儿子秦涵东我见过。记得他是个文化人,之前在报社工作,后来回到村里管财务。”
连骁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下巴上的胡渣,微眯眼睛,看向祁盛和景妍,问道:“这个秦为方和秦涵东父子,你们没和他们起冲突吧?”
祁盛坐在座位上,手肘抵着木桌,手指微蜷,手掌轻撑起脸,嗓音低沉:“没有冲突,我们公事公办,他们的态度也一直很平和。”
连骁沉默片刻,随即发出疑问:“嘶……那我真的不太明白,如果真的是秦为方父子,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小祁,明天我跟你们一起走一趟隋姚村吧,我也见见他们。”
祁盛点头,表示没有异议。这隋姚村是必须再去一趟的。
“大家伙都回酒店休息吧,明天早晨吃完饭直接去隋姚村。”连骁这次懒洋洋地耷拉下眼皮,缓缓打了个呵欠,随即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宋星桥的肩膀。
景妍也有些困了。方才在隋姚村姚福州开的那家农家乐里,她一直没有睡着。窗外的雨拍打窗户发出嘈嘈杂杂的声音,周围一片漆黑,案子不破心里藏着事儿,在那种环境下根本不可能睡着。
夜已深,雨后的夜晚,风都带着几分潮湿。长街上微微凹陷的地面都积满了水,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些清冷的光。清新的空气钻进鼻中,心底不好的情绪渐渐消散了些。
回到酒店后,景妍睡了个不太安稳的觉,第二天一大早便起床了。
到了七点钟,队友们都陆陆续续起了,直奔桢州市公安局。
此时还没有到工作时间,偌大的公安局里只有值夜班还未换班的警察,以及一大早便备好早饭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大家的连骁。
吃上一顿热乎饭,肠胃都浸在温暖中,格外舒服。
祁盛这次犹豫片刻,决定带着景妍和樊征,和连骁一起前往隋姚村。
樊征很担心祁盛的状态,毕竟大半夜除了这么一出,情绪总要受一些影响。于是他主动担起司机的职责,直接拉开驾驶位的门坐进去。
连骁坐在副驾驶位,景妍和祁盛坐在后座。
一路上大家都很安静,连骁的呵欠一个接着一个,让景妍的眼皮都有些发重,渐渐阖上。
车开得很快,转弯时微微有些颠簸,祁盛望着窗外,只感觉到肩上被施加了一丝重力,他略一低头,便看见景妍歪斜着身子,头轻轻倚靠在自己肩上。
女孩睡得很熟,乌黑的发丝稍稍有些凌乱,一缕轻轻滑过他修长的玉颈,痒痒的。她睫毛纤长浓密似鸦羽,随着车的微晃轻轻颤动着。
祁盛的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渐渐平缓,他略有些紧张,垂眸看着景妍,却始终没有开口叫醒她。
直到车渐渐停下,景妍才撩了撩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地看了眼祁盛,又看了眼刚刚被自己枕着的宽阔的肩膀,脸颊微微发红:“祁队……抱歉。”
祁盛耳尖发烫,可还是敛了敛眉,强作平静:“没事。”
这时候已经是八点半,已经是村委会上班的点。
走进村委会大院,秦涵东便缓缓迎了上来。连骁第一次见他,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穿着暖色系的衬衫,五官端正,带着一副银边眼镜,气质温润又柔和,仿佛古文中的谦谦君子,举手投足都都几分文化气息。
姚欣可依然默默地、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又是白色裙子,比昨日那套材质更轻薄,在阳光下都泛着柔软顺滑的光泽。
连骁率先开口,工作起来格外严肃认真,语气也特别官方:“您好。想必秦先生已经听说今日凌晨发生的事情了,我们便不过多赘述。姚福州大概率并非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凶手尚未抓捕归案,我们不希望有谣言散布。”
秦涵东温和地笑着,语气不热情也不疏离,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件事不会被散布出去,隋姚村的村民都很配合。我们昨日开放住宅区属实是操之过急,现在住宅区二次封闭,请各位放心,我们保证不会有人在村里发生意外。”
礼貌负责,这是连骁对秦涵东的第一印象。可面对他这浮在表面的笑,他忍不住微微蹙眉,心底涌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景妍这事却默默地透过窗户看向屋内,模模糊糊可以看见里面的绿植,窗帘半掩着,办公室里似乎空无一人。她随即问道:“不知道令尊在哪里?现在没有上班吗?”
秦涵东一愣,随即说道:“我阿爹前日接待完这二位警官后便离开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有交代自己去哪了吗?”景妍连忙问,他心里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轻轻抬起头,和祁盛对视了一眼,见男人的眸中也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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