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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可越靠近阿卡蒂亚这个称为西帕利西亚的地方，它在爱帕米农达时代为美塞尼亚的主要港口，十字军东征后，是弗朗塞维尔‐哈杜万的世袭领地之一，看它这副凋零破败的模样，任何一个崇古、尊古的人都会痛心不已。

两年前，易卜拉欣摧毁了城市，大肆屠杀城中的妇孺老弱。建在昔日阿科波罗城堡遗址上的建筑被彻底毁了，曾经被穆斯林教徒糟蹋过的圣&iddot;乔治教堂也成了废墟。一切都成了瓦砾。

&ldo;一看就知道咱们的埃及朋友来过！&rdo;尼古拉&iddot;斯科塔嘟囔了一句，眼前的凄凉景象没有让他的心有丝毫惊悸。

&ldo;现在，土耳其人是这儿的主人了！&rdo;水手长答道。

&ldo;是呀，……但愿长点，……甚至，希望是永远的！&rdo;船长补了一句。

&ldo;卡利斯塔号是靠岸呢，还是继续航行？&rdo;

尼古拉&iddot;斯科塔仔细观察了一下港口，船离港口只有几链远了。他把目光投向建在山坡上，离海港大约一海里的城市，他似乎有些犹豫，拿不定主意靠港还是离开。

水手长等待着他的指示。

&ldo;发信号！&rdo;尼古拉终于发布命令。

红色的新月旗在桅杆上升起，迎风展开。

几分钟后，一面同样的旗帜在港口防波堤的旗杆上升了起来。

&ldo;靠岸！&rdo;船长命令。

舵杆向下，帆船离港口更近了。当入口处完全打开，船就毫无阻挡地驶进了航道。降下前桅帆，然后是主帆，现在卡利斯塔号仅靠绞盘和三角帆控制，其速度也差不多可以到达港口中间。它在中间抛下铁锚，水手们忙着在甲板上收拾帆具。

几乎同时，船上放下小艇，船长坐上小艇，四条桨立刻划起来，小艇靠在码头的台阶旁。一个人迎在那里，嘴里说些欢迎的话：

&ldo;斯克佩罗听候尼古拉&iddot;斯科塔的吩咐！&rdo;

船长作了个很随便的手势算作回答。他走在前面，登上斜坡，朝最靠近港口的几座房子走去。穿过最近一次围城造成的废墟，来到挤满了土耳其和阿拉伯士兵的街道，他停在一个书着&ldo;密涅瓦&rdo;招牌的客栈门前，然后走了进去，其余的人也跟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斯科塔船长和斯克佩罗坐在一个房间的桌旁，桌上有两个杯子和一瓶拉基酒，这是用一种植物的花酿造的烈性酒。密索罗奇产的金黄色而且香味宜人的烟草卷成烟卷，两个人开始吞云吐雾，接着谈话开始了。这两个人看上去好像其中是另一个人谦卑的仆人。

斯克佩罗长相很恶，矮矬的个子，人很狡猾。大约五十出头，看上去还要显得老些。他长得像个放高利贷的，眼睛虽小却骨碌乱转，毛发稀疏，塌鼻子，脚板特长，阿尔巴尼亚人形容这种脚：&ldo;脚趾伸到了马其顿，脚后跟还在贝奥钦。&rdo;生就一张大圆脸，没有唇髭，下巴上留一撮山羊胡，中等个子，细瘦的身体顶一颗硕大的秃头。他是个阿拉伯犹太人，却出生在基督教的家庭里，穿着很简朴‐‐地中海东海岸的水手打扮，外套一件斗篷。

他是专替群岛问海盗们销赃的经纪人，擅长脱手抢来的财物，并在土耳其出售抓获的战俘，把他们运往北非。

斯科塔和他之间要谈些什么，话题涉及哪些方面，无非发战争财的最好途径，从中能捞多少好处等，一点不难猜到。

&ldo;希腊眼下情况如何？&rdo;船长问。

&ldo;大致情况和你上次来时差不多！&rdo;斯克佩罗说，&ldo;卡利斯塔号在海上航行了将近一个月吧？也许打你走后就没听到什么消息。&rdo;

&ldo;说实在的，一点也不知道。&rdo;

&ldo;那我告诉你，船长，土耳其舰队准备把易卜拉欣和他的队伍运送到希特拉岛去。&rdo;

&ldo;大概是，&rdo;船长答道，&ldo;昨天晚上穿过纳瓦里诺的时候我看到了。&rdo;

&ldo;你自从离开的黎波里之后没在任何地方停过船吗？&rdo;斯克佩罗问。

&ldo;不……只停了一次！我在维地罗停了几个小时……是为卡利斯塔号补充水手。自从我离开马涅海岸，在我到阿卡蒂亚之前，我发的信号都没有回答。&rdo;

&ldo;也许是没有地方回答。&rdo;斯克佩罗说。

&ldo;你说，&rdo;尼古拉&iddot;斯科塔说，&ldo;现在缪乌利斯和加纳里斯在干些什么？&rdo;

&ldo;他们也不过到处袭击，占点局部的小便宜，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对了，当他们忙着驱赶土耳其人的船只时，海盗们倒是可以在群岛间大干一番。&rdo;

&ldo;人们是否常常谈起……？&rdo;

&ldo;沙卡迪夫？&rdo;斯克佩罗压低嗓子说：&ldo;是的……，到处都在谈论他，而且总是谈他，尼古拉&iddot;斯科塔，大家谈得最起劲的就是他！&rdo;

&ldo;以后还会谈的！&rdo;

尼古拉&iddot;斯科塔站起身，喝干杯中的酒，斯克佩罗马上给他斟满。他来回踱着步，然后在窗前站住，双手抱在胸前，听着远处传来的土耳其士兵粗鲁的歌声。

他又回到斯克佩罗对面坐下，突然改变了话题：

&ldo;我知道你的信号表示，你有一笔人口买卖，对吗？&rdo;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