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玢在想这是不是骆潇云的锅,父爱稀缺,所以他总是想找个……爸爸?
脑海中李即非的脸替换成骆潇云,骆玢被自己的脑洞雷了一下。
那不可能,骆玢再缺父爱也不会找个老头子。再帅也是老头子。
李即非……大概,像个哥哥?
大概吧。骆玢没有哥哥。自己倒是当哥哥的命。温君庭大一点的时候他小学都毕业了。小舅家的双胞胎叽叽喳喳的很闹。虽然没怎么带过小孩,但一天天看着都是比自己小的家伙,怎么着都会嫌烦。骆玢觉着,自己大概一直很想有个哥哥。
爹妈就算了。现在的那一对已经够呛。骆玢翻了个身,闭着眼催促自己睡觉。
明天早上的车呢。
骆玢小时候,他们家还不住在机关大楼里。骆潇云那个时候还不是很忙,跟木清的关系也还好,周末的时候,他俩还会带着骆玢去城东的森林公园玩。特别标准的幸福家庭。
骆玢那个时候刚上小学,被他妈打扮得很洋气,本来也就是一特漂亮的小孩儿,带出去就像电视里的小明星。
木清会擦好闻的香水。她一向蛮会打扮,骆玢个头矮,跟着木清走的时候,就会觉着这香味是从天上飘来的。骆潇云从多年前就开始臭屁,会穿整套的西装。他们还买了车,那个时候有车是很牛逼的,有一对闪闪发亮的父母,骆玢就是个小王子。
他在梦里叹了口气。
多好啊。
外婆给骆玢扯了扯毛巾被。骆玢睡不踏实,被子都不知道踢哪里去,t恤往上翻卷,露出个大肚皮。
&ldo;乖囡……&rdo;
骆玢醒来的时候早饭都快放凉了。他很奇怪外婆做饭动静那么大他怎么会听不见。大概是昨天游泳实在太累,本来觉得自己会睡不着的,结果没几分钟就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毛巾被还牢牢贴在他肚皮上,估计外婆帮他盖的。
绿豆稀饭。酸醋海蜇皮。炒鸡蛋。还有肉松。骆玢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鸡蛋,端着碗扒了一大口。看看时间,过一会就要去车站。他甚至还来不及跟外婆说。这时候外婆应该在楼下老年活动中心,出门的时候说一声吧。
然后再跟木清报备。
其实也没所谓的,他好几天没回机关宿舍的那个家,木清也没说什么。
吃完饭骆玢就开始洗碗,把剩下的菜端进橱柜。他没什么东西,衣服就那几件,在阳台外面晒干了,收进来,手里摸着还是热的。
笔记本电脑,手机,pad。身份证在兜里揣着,骆玢环顾了一眼四周,这就又要走了。
对了,得提醒他妈记得带外婆去医院看看耳朵。
外婆果然在楼下的活动中心。和一帮依伯依姆一起看电影。
骆玢背着包找到外婆,凑在她耳边说:&ldo;外婆,我回去了。&rdo;
&ldo;啊,中午来吃饭啊。&rdo;这下倒是听清楚了,可外婆以为他回的是机关宿舍那个家。
&ldo;我回鹭州一下。&rdo;骆玢捏了捏外婆的手心,她的手皱皱的,摸上去像干枯的树皮,可是手心很软。
&ldo;啊?&rdo;外婆有点迷茫。
&ldo;我很快回来。&rdo;骆玢抱了一下外婆。
骆玢在车站给木清发了消息,说自己回一趟鹭州。顺便提了下外婆耳朵的事。
&ldo;知道了。&rdo;木清回,&ldo;注意安全。&rdo;
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反正也不是很重要。
坐车要三个小时呢,骆玢给自己买了面包牛奶,到鹭州的时候估计没午饭吃。
幸州北站他来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挺脏的。骆玢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一个省会连个车站都收拾不清楚,可能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幸州。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在第十八年后,他渐渐成为一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