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就吃饭吧,我已经人老珠黄了,不需要多余的东西装饰。&rdo;他最近倒是不缺什么东西,如果可以倒是需要一瓶眼药水的,还真的是用眼过度。盯着屏幕看久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简直就是一大把芝麻,怎么看都是乱糟糟一团。前段时间陪李即非换眼镜的时候去测了一下视力,结果自然是不尽如人意的‐‐骆玢也是后来才知道,李即非居然还真的有些近视,只不过平时嫌麻烦,又因为程度不深,故而常常不戴。
和骆玢的理由倒是相似。
唉,怎么想都是郁闷的,好在食物端上来,看来别人请客的份上,这顿饭无论如何也是个欢乐的基调啊。
蓝凯和陆迢还真是非常实诚,说不给礼物,还真的就不给了。不过骆玢如今遭遇经济危机,非常能体恤民情,也就不再强求了。
其实一大早他就收到各式各样的问候,包括他那对名誉双亲,骆玢又把钱转了回去,银行的人一定认为他们脑子有问题。这生日过得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来来去去人都换了几批,能保持联系的更是寥寥无几了。
想当年陆迢还位列骆玢社交黑名单之首……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蓝凯吃完饭就回了公司,陆迢和骆玢坐了公交回校。虽然天气转凉了点,但大中午的太阳还是烤得人神智不清。
公交上的空调早就关了,陆迢拉开车窗,风一下涌了进来。
骆玢闭上眼睛,感觉到阳光在眼皮上跳动。
&ldo;哎,他这就要毕业了。&rdo;陆迢突然说了一句。
车厢里没什么人,骆玢微微睁开眼睛:&ldo;你刚才说什么?&rdo;
&ldo;我说,蓝凯要毕业了。&rdo;
&ldo;噢,是啊,挺快的。很快就该我们了。&rdo;
&ldo;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rdo;陆迢伸手抠着前面椅子的椅背,&ldo;我觉得现在这样是最好的。&rdo;
&ldo;还会更好的,只要活着的话。&rdo;
&ldo;我想,应该不会更好了。&rdo;陆迢说。
骆玢抬起胳膊,将双臂枕在脑后:&ldo;那你可以尝试着从松明楼顶跳下来,将记忆定格在最美好的一刻。&rdo;
陆迢看了他一眼,诚恳而认真:&ldo;神经病。&rdo;
&ldo;所以嘛。&rdo;骆玢满不在乎地笑笑,&ldo;那就这样过下去吧,遇到什么,我们就承受什么。&rdo;
&ldo;我还从来没发现你有如此洒脱的一面。&rdo;
&ldo;老了一岁嘛。&rdo;
&ldo;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刻,觉得这一切是最好的,已经达到了顶峰,而不愿意让时光前进?&rdo;
&ldo;有。&rdo;骆玢说,&ldo;不过让时光停止是不可能的,而且你觉得最美好的那一刻,别人未必觉得美好……话说你今天有点多愁善感啊。&rdo;
&ldo;是啊,看到你老了一岁,感慨颇多。&rdo;
&ldo;我们可以聊点轻松的话题么?&rdo;
&ldo;好,今晚他会给你过生日吧?&rdo;
骆玢很早就觉得,不指名道姓,用个&ldo;他&rdo;字,确实能起到非常暧昧的效果。文字就是这么奇特的东西。一个隐约的指代,仿佛无法言说的秘密。
简直要感谢汉语的博大精深,不然这个话题他们始终无法在公共场合如此自如地交谈。
&ldo;他今晚会给我讲论文。感不感动?刺不刺激?&rdo;骆玢苦笑一声,&ldo;我真是用绳命谈恋爱。&rdo;
&ldo;多好,学习恋爱两不误,你差不多可以跟凌越媲美了。&rdo;
&ldo;滚,别拿我跟学霸相提并论。&rdo;
论文约谈是真的只讲论文。一点也不含水分。晚饭是在李即非家里吃的,最近李老师手艺见长,饭后顺便包揽了洗碗的活,越发地贤惠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