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是说……&rdo;八重子没有继续回答就又低下了头。
此时,昭夫的背后传来一阵衣服摩擦声,他吃惊地回过了头。
走廊上有影子在挪动,看来是政惠起夜了。她哼着走掉的小曲,那是一首昭夫也不知道名字的旧时童谣。然后能感觉到她开门进了厕所。
&ldo;偏偏在这种时候。&rdo;八重子表情扭曲地嘀咕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传来了马桶的抽水声和开关门声。接着就听见政惠赤脚走了回去,脚步渐行渐远。
然而滴水的声响却一直持续着,里屋的拉门刚被关上,八重子就站了起来。她进入走廊,打开了厕所的门,之后滴水声停了下来。一定是政惠没关好洗手的水龙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随着砰地一声撞击音,八重子带上了厕所的门,这把昭夫吓了一跳。
她靠在墙壁上,仿佛像要崩溃似地顺势蹲了下来,双手遮着脸,叹了口气。
&ldo;真是一团糟,想想还是死了算了。&rdo;
&ldo;难道这是我的错吗?&rdo;‐‐昭夫把哽在喉头的这句话又咽了回去。他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变成红褐色的塌塌米上,想起了当这张塌塌米还是碧绿色时的情景。那时的他才刚上高中,父亲每天都很辛苦地工作,才能勉强买得起如此大小的房子,他还曾在心理埋怨过这样的父亲。
然而现在的昭夫却在问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回到了当初曾看不起的小房子,连个像样的家庭都没能组建成。不仅如此,他还给别的家庭带来了不幸,因为引起这不幸的源头正是他造成的。
&ldo;公园怎么样?&rdo;他说道。
&ldo;公园?&rdo;
&ldo;就是那座银杏公园。&rdo;
&ldo;把尸体扔那儿?&rdo;
&ldo;嗯。&rdo;
&ldo;就搁在露天环境里?&rdo;
&ldo;不,&rdo;他摇头道,&ldo;那儿不是有间公厕么?我想把尸体放进里面的单间。&rdo;
&ldo;公厕……&rdo;
&ldo;这么做说不定能延缓被发现的时间。&rdo;
&ldo;嗯,有可能。&rdo;八重子爬进了房间,窥伺着丈夫的脸道,&ldo;什么时候搬?&rdo;
&ldo;半夜里,两点……左右吧。&rdo;
昭夫看了眼茶几上的钟,现在才刚过八点半。
他从壁橱里抽出折叠好的纸板箱,那是三个月前买干燥机带的。他让电器商店送货上门时把机器装在这里面,因为八重子说正好可以拿来放多余的坐垫,结果也没用上。不过昭夫实在没想到会用这它来装运尸体。
他提着纸板箱来到院子里,组装完成之后放在了盖着黑色塑料袋的少女尸体旁边,确定可以顺利装进去。
昭夫把箱子再次折好,回到了屋里。八重子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双手抱着头。她的头发蓬乱地耷拉着,遮住了脸。
&ldo;怎么样?&rdo;她保持着这个动作问道。
&ldo;嗯……看上去能装下。&rdo;
&ldo;你没装?&rdo;
&ldo;时间还太早,在院子里有什么鬼鬼祟祟的举动,万一被人看见就麻烦了。&rdo;
八重子稍稍转动了一下脑袋,似乎是看了一眼钟,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表示了赞同。
昭夫感动口渴,想喝啤酒。不,最好是更烈性的酒。他想通过使自己烂醉来逃避眼前的痛苦。然而现在肯定不能喝醉,因为接下来还有要紧的事等着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