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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第二次讲座，题目是&ldo;你的确需要加倍保湿吗&rdo;。人比第一次多了一倍。这次讲座，留给顾客印象最深的，是季晓鸥的一句话，她说：&ldo;那些昂贵的精华液，所谓的保湿功能，只不过因为它含有更多的硅酮，还有比较少的增稠剂，所以比乳液有更细致的触感。至于效果，更多的是心理作用。&rdo;

一般来说，负面消息往往比正面消息更博人眼球。尤其当负面消息对别人不利对自己没有伤害时，其传播速度往往迅捷无比。季晓鸥的顾客群体大部分收入不是很高，因此当她们听到季晓鸥对大牌化妆品大肆揭短时，从中获得的心理平衡和明显快感，让她们对季晓鸥本人和&ldo;似水流年&rdo;的好感度，就像窗外的气温一样，直线飙升。

到了第三个周六，&ldo;似水流年&rdo;人气暴涨，不少顾客是带着朋友一起来的，人数多得几乎超出了季晓鸥的控制。这次她准备的题目是&ldo;透视胶原蛋白行业的内幕&rdo;。

季晓鸥说，无论卖得多么昂贵的胶原蛋白，都来源于猪皮鱼皮和鱼鳞，生产成本不会超过售价的十分之一，不要为华丽的广告和包装花冤枉钱。被她拿来做反面教材的，恰好就是&ldo;雪芙&rdo;美容店主推的胶原蛋白美容产品。

季晓鸥忍了一个月，铺垫了两个周末，为的就是不动声色地引出这个主题。她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太地道，可是做生意嘛，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其间的是非黑白季晓鸥非常拎得清。

三次讲座，效果好得出乎意料，不仅顾客流失率急剧降低，还带来了不少新客户。眼看对方门庭冷落，季晓鸥年轻气盛，打赢了这一仗难免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简直无所不能，但今天这一幕却让她完全傻了眼。玩心眼儿她还行，对方直接上流氓招数，她就明显不是对手了。

此刻季晓鸥的心情不是坏，而是坏透了。她很想冲到对方店里问个明白，可没有真凭实据那不是自取其辱吗?所以她只能站在自己的店门口，一口口喝着冰水以压制火气。

前台的电话倒和往常一样，调得低低的像呜咽一样的铃声，时不时响起，并没有因为店里的突发事件而受到任何影响。多数是顾客预约美容，只有一个电话，小月听了一会儿，便把话筒递给季晓鸥：&ldo;老板。&rdo;

季晓鸥接过话筒，就听到一个南方口音的男人饱含深情地叫了一声：&ldo;晓鸥，你还好吗?&rdo;

这个亲热的称呼让季晓鸥哆嗦了一下，思索片刻想起一个人。她没好气地问：&ldo;林海鹏?&rdo;

对方说：&ldo;对的呀对的呀，我是林海鹏，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rdo;

话刚说到这里，季晓鸥&ldo;砰&rdo;一声挂了电话。

小月正拿着刷子给客人上面膜，被她吓一跳，手一哆嗦差点儿捅到客人的眼睛里去。

见惊到客人，季晓鸥赶紧挤出一个笑容道歉：&ldo;对不起，打错电话的……&rdo;

话音未落，电话铃再次响起来，季晓鸥再拿起话筒，只听那人说：&ldo;晓鸥，你不要这样嘛，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rdo;

这个林海鹏，就是季晓鸥三年前分手的前男友。以前季晓鸥还挺欣赏他南方男人体贴细腻的一面，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像吞了一口黏糊糊的假奶油，甜得让人起腻。

&ldo;我很好，不劳您老惦记。&rdo;季晓鸥语气不善，&ldo;说吧，什么事儿?&rdo;

&ldo;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rdo;

&ldo;对您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没事儿您会把时间浪费在前女友身上吗?鬼才相信!是不是尊夫人需要美容?行啊，本店给熟人一律八五折优惠，现金付账，拒绝刷卡。&rdo;

林海鹏在电话里干笑了一声：&ldo;你看，你还是这脾气，一点儿都没改嘛。&rdo;

季晓鸥才不耐烦跟他叙旧：&ldo;我忙着呢，您有事吗?有事快说，没事甭占着我电话。&rdo;后面还有一句话，她忍了半天没说出来，她想说：谁他妈有工夫跟你上演《半生缘》?

林海鹏大概被她的语气给噎着了，好久才接口：&ldo;季晓鸥，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难道不能做朋友吗?&rdo;

&ldo;谢谢，我从来不缺朋友!&rdo;季晓鸥再次扔下话筒。

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电话铃又响起来。季晓鸥不想接，可电话铃声十分顽强，响了足足一分多钟，季晓鸥顶不住了，终于抓起话筒：&ldo;烦不烦呀，一遍又一遍，有病啊你?喂?&rdo;

那边环境乱糟糟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季晓鸥只听到&ldo;晚上……出来&rdo;几个字。

第23章

她急了，对着话筒嚷嚷：&ldo;告诉你多少遍了，没时间!&rdo;想想意犹未尽，再加一句，&ldo;我说你知不知道&lso;无聊&rso;俩字怎么写啊?&rdo;

严谨就是被她这句话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可季晓鸥恍然未觉，以为电话那头还是林海鹏呢。至于林海鹏突然找她做什么，季晓鸥根本不感兴趣。既是前任，已成路人，最好有多远滚多远，此生再不相见。管你是不是我此生最爱，管我没了你会不会后悔一辈子，将来过得好不好也是我自个儿乐意，我就不能折在你手里。

因为工人清除店门上的红漆，影响了一部分预约的客人。当天晚上关店很晚，十点半送走最后一个顾客，将近十一点才打扫完卫生。等季晓鸥做完水电气的例行安检，放下卷帘门准备回家时，已将近十一点半，公交车早就停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