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要不,咱们烧点纸吧?&rdo;母亲又说。
张清兆没有表态。
原来,他一直这样想,但是,现在他认为,即使烧了纸也不会有任何作用,这个人已经爬进他的家了!
第三章
杀了他(2)
男婴一直哭到天亮才渐渐停下来。
接着,他睡着了。
外面的雨停了,但是还黑黑地阴着。
阴雨天气已经持续快一个月了。
电视上说,全市平均降水近140毫米,与往年同期相比降水量增长了一倍。
全市境内共有大中小型水库一百三十多座,五月初以来连续不断的小雨、中雨、大雨,使这些水库的水位平均上涨了一米多。
有关部门组织了近二百个抗洪抢险突击队,队员十几万人……
吃早饭的时候,张清兆对王涓说:&ldo;今天你和妈出去转一转吧,我在家看孩子。&rdo;
母亲说:&ldo;湿淋淋的,我才不出去呢。&rdo;
张清兆继续对王涓说:&ldo;你出去给妈买件衣服。&rdo;
结婚以来,王涓从没给婆婆买过衣服,这件事让她一直很愧疚,叨咕过几次了。她马上赞同地说:&ldo;行,一会儿我们就出去。&rdo;
母亲说:&ldo;买什么衣服啊,我有穿的。&rdo;
张清兆说:&ldo;妈,你不要说了,王涓早就要给你买的。&rdo;
接着,他又对王涓说:&ldo;你再到婴儿商店给孩子买一套小衣服回来。&rdo;
王涓说:&ldo;我看看再说吧。&rdo;
张清兆说:&ldo;挑好的,贵点没关系。&rdo;
吃完饭,张清兆主动收拾碗筷,说:&ldo;你们带上伞快走吧,一会儿可能得下雨。&rdo;
直到出门前,母亲还在嘀咕:&ldo;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买什么衣服啊?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rdo;
王涓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看了张清兆一眼。
张清兆感觉那眼神太复杂了,不由抖了一下‐‐那里面有一丝难过,有一丝不安,有一丝鼓励,有一丝犹豫……
他不自然地问:&ldo;你怎么了?&rdo;
她没说什么,低下头,慢慢退了出去。
门关上后,张清兆不知道自己面对门板呆愣了多久。
终于,他慢慢转过身,目光蓦地she向了卧室。
他一步步地走过去。
到了卧室门前,他停下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种过地,做过大酱,开过车……
但是,它从来没有杀过人。
昨天,120的大夫走了之后,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突然萌生了这个念头‐‐杀死他!杀死这个诡怪的东西。
这个男婴的病让他有了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