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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大都是从上面落下的，

高空也会掉下碎片，

击中谁，痛得要命，

如果劈啪爆炸，不及时走开，

你肯定会说：啊‐‐我想，

还有足够时间躲开，

我只想看一下……

别说废话了‐‐快些吧，

走进你的&ldo;英雄地下室&rdo;去！

你的理智在命令你！

10月30日

下雨天，多么美好的雨天。&ldo;库特沃&rdo;号已决定驶往芜湖，去装运刚刚挖出的煤。女士们全都离开了船，在这段时间内留在&ldo;危险的&rdo;南京。

收到了妻子10月17日和20日的邮件。乌拉！妻子在天津的《华德报》上读到了我关于在南京庆祝收获感恩节的文章，重新获得了勇气。这就对了。妻子！这文章首先是为你写的。你立即就理解了，使我很高兴。

10月31日

雨还在静静地下，好极了。我们根本就不想有比这更好的天气。

上海的战斗在紧邻外国租界区的地方继续进行。战斗中又有一批人员被打死，其中有3名英国士兵。另外有一批过路人受了伤。所有外国人，当然还有全体中国居民，交口称赞500名或800名中国人，他们在被切断联系的情况下，仍然在一个仓库里（译注：指上海四行仓库）英勇地抗击日本人，表现得视死如归。我在报纸上读到了第一批和平序曲，不过也只是看上去像是那么回事！没有橄榄枝的和平鸽，一点用处没有。

37年十一月日记

11月1日

天空稍有云层覆盖，但是没有空袭。我们可以安静地做我们的事。

11月2日

雨大滴大滴地下着，看不见山，一切都淹没在云层中。尽管如此，9时15分响起了警报，我们不得不中断我们例行的商务访问。9时30分，一架中国飞机在离我们房子仅200米的高处一掠而过，警报就又解除了。我听说，如果有中国轰炸机升空，现在也发警报。人们想以此防止暴露中国人隐蔽自己飞机的地方。la施密特先生从上海发来电报说：&ldo;请电告需要的食品。&rdo;背后肯定包含有妻子的极大担心。她想在天津给我寄一箱松脆面包，但未办成，现在要由施密特先生来做了。我答复说：&ldo;非常感谢。目前我有足够的食品。&rdo;因为我确实还有我需要的一切东西，松脆面包片没有的话，黑面包也行。我刚从医生处回来，血糖正常，只是有时心悸得厉害，凌晨3时更为严重。这是神经性的现象，也许是可以医治好的，我想试试看，也许是我用的胰岛素太多了。

根据蒋介石的命令，&ldo;敢死营&rdo;的尚存者撤出了仓库。蒋介石做得对！仓库里已有将近100名士兵丧生，最后的人员撤出时还会有损失，然后这个插曲也就此结束。但它也提供了这样的证明：如果有必要，中国士兵也会死得其所。

11月3日

还是出色的下雨天。14时45分有警报，但15分钟后又取消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要发警报！也许只是想干扰我的午睡，他们连一丁点儿快活也不想让人享受。这里的一张报纸上最近有一则简讯说：当局即将对城内的全部防空洞进行检查，检查它们是否顶用，就是说，它们建造得是否牢固，是否具有足够的保护作用。我当时并未重视这则简讯。现在有人偷偷地告诉我，这是我在上海德文报纸《远东新闻报》上那篇署名&ldo;老鸹&rdo;的恢谐文章的后果。尽管不是这么回事，但他杜撰得很好！这正合我意。也许并没有检查出多少问题，虽然在那则报纸的简讯中提到过，对那些不完善的防空洞必要时将予以重建或修理。遗憾的是，只有十分富有的人才会建造得起一个真正的抗轰炸的防空洞。为此需要有很粗的树木或是铁轨，相当多的黄沙和更多的钢筋混凝土！这些东西可惜我们都没有！统统没有！

11月4日、11月5日

天空云层密布，不时下雨，没有日机到我们这里来。糟糕的是，我患了重感冒。头痛，低烧，咽喉痛，嗓子沙哑，咳嗽，脉搏每分钟95次，心悸，使我整夜都没有睡觉。医生说：&ldo;并不严重！！&rdo;好吧，我想我是病了！不过，一定是我有什么事搞颠倒了。因为，今天夜里有过&ldo;警报&rdo;，我肯定是没有听见，因此我还是&ldo;傻乎乎的&rdo;！不能再这样下去！医生随即给我（估计是治&ldo;傻病&rdo;）开了药特灵、洋地黄、丫啶黄、阿达林和溴剂。另外，我还主动服用了阿司匹林。我看到账单（今天这里的药价是原先的3倍）时，我的病已好了一半，但愿另一半会便宜一些！只是不要让妻子知道，否则她会毫不顾及日本人，沿着津浦铁路的路轨从天津步行跑到南京来。此外我还在考虑，在特劳特曼夫人（德国大使的太大）到达这里后，我是否也让妻子来。大使能做的事，我们也可以做嘛！！尽管我认为这确实是不明智的！

11月6日

如果一个汉堡人和一个柏林人走到一起，通常都会产生意见分歧。这肯定是出于古代他们好争论的原因，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自称有最伟大的&rdo;快舌&rdo;，也即最伟大的辩才。我当然站在汉堡人一边。汉堡人说话也许会夸张，他们的话也许要打些折扣；但柏林人纯粹是&ldo;吹牛皮&rdo;，这就更差劲了！例如柏林人说：&ldo;傻瓜就是傻瓜，是无药可救的，即使阿司匹林也不顶用！&rdo;这不对！阿司匹林对我就起了作用，今天我感到已有起色。3天的虾蟆肿病之后，今天又动笔写日记了。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