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头心里回荡着孔老夫子的祖训:&ldo;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rdo;而后又不出声地狠狠骂道:&ldo;美女做行长,真他妈比男人强。如果龚梅是个男的,敢跟老子这样拔份儿,老子不抽丫嘴巴,也得起身走人啦。&rdo;但是,阮大头心里的小算盘不论怎么凶神恶煞般的扒拉,可面对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美女行长,依然像一个怕老婆的丈夫,低头服软了:&ldo;成成成,签签签。&rdo;
龚梅见阮大头就范了,立刻从挎包里拿出了签字笔,塞进阮大头的大手里。
阮大头自然贼心不死,他怎么能让自己的食色计划就这样没有半点儿荤腥地泡汤呢?他的大脑袋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盘算着,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德行,嘴里衔着龚梅的签字笔,一字一顿地念着存款协议的条款:&ldo;甲方:五一支行;乙方:至大投资公司……&rdo;
龚梅正准备宜将胜勇追穷寇的时候,左忠堂似乎突然醒了酒,眨着红红的小三角眼,装出一副无意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ldo;阮董,我今儿喝多了。按您的存款额算,每存一千万,我怎么着也得喝了一杯酒吧?&rdo;
左忠堂的话,像烂石头砸进了野鸭湖里,立刻激起了阮大头脑海里的火花。他乐了,似乎瞅见了自己继续实施食色计划的曙光。于是,他把签字笔一放,把协议往身边的椅子上一撂,大大咧咧地叫道:&ldo;签签签。龚行你放三百六十五个心,我签。只是咱不能光谈工作,没有喝好,不成呀。左忠堂一杯啤酒就拿走我一千万美元,太不够意思了吧。&rdo;
龚梅见阮大头又要耍花招,心里暗暗叫苦,眼睛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依然一副醉态、实则故意捣蛋的左忠堂,嘴上狠狠地说:&ldo;那好嘛,有我们左忠堂在,阮董您想怎么喝?&rdo;
左忠堂立刻像被开水撩了屁股似的站起来,醉意全无,执意推托道:&ldo;不成,不成。我的酒量,实在不能再喝了。&rdo;
谭白虎的确仗义,见左忠堂忽左忽右、鬼鬼祟祟的德行,便主动站起来,用一副大丈夫的气概拍了自己的瘦胸脯:&ldo;阮董,您说,咱们咋样子喝?老弟我陪到底。&rdo;
阮大头怕谭白虎这个小职员坏了自己的好事,就借酒发疯地呵斥道:&ldo;这没你说话的份儿。要喝,我得跟龚行喝。&rdo;
龚梅本是个有酒量之人,而且饭前还去卫生间偷吃了几片戒酒的胃药,面对阮大头的酒官司挑衅,依然不相信是计,心说:&ldo;我没有喝倒你们的金刚钻,还敢揽五一支行行长这个瓷器活。&rdo;她那婀娜的身体,坚决得像个大男人,毫不含糊地应战:&ldo;阮董,为了咱们银企的合作愉快,今儿你说怎么喝,咱俩就怎么喝。&rdo;
阮大头心花怒放了,他真想照定龚美女的小肩膀亲昵地拍上一巴掌,但他的大眼珠子一转悠,终于忍住了,心说:&ldo;火候不到,切不可草莽行事。&rdo;嘴上却恶狠狠地下了酒令:&ldo;一杯酒,一千万。&rdo;
15食色妙计(5)
龚梅应战:&ldo;行,不过是美元。&rdo;
阮大头本来想顺口答音地说&ldo;成&rdo;,可把两个喝啤酒的大杯子拿到自己和龚梅之前,立刻又心虚起来,心里盘算着:&ldo;我的计划可是食色,不是赌酒。这几大杯&lso;至大巡洋舰&rso;下肚,可别把自己也他妈的放倒啦。&rdo;于是,他赶紧招呼服务员,踅摸来了几个中型杯,一边倒酒一边吆喝:&ldo;喝喝喝。除了我和龚行,所有的人都得喝。&rdo;
龚梅反客为主地又逼了一句:&ldo;一杯酒,美元一千万。&rdo;
阮大头又踅摸到了占小便宜的机会,把一根肥硕的小手指套住龚梅细小的小手指,高声大嗓地叫道:&ldo;拉拉钩,就这么定了。&rdo;
16偷鸡不着蚀把米(1)
在美女面前,最不争气的主儿要数做了瘪子的阮大头了。他既低估了美女龚梅的酒量,更犯了一个孩子才犯的错误。
在酒桌上,提着大酒瓶子的阮大头,吆三喝五一杯接一杯灌大家&ldo;至大巡洋舰&rdo;酒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早已经有如老猫按住了小老鼠一般,是胜券在握了。可喝来喝去不知道怎么的,他的眼睛就感觉越来越花了。他用自己肥厚的大手把一对大眼珠子使劲儿揉过之后,眼睛不但没有不花,甚至瞅见的东西都成了双影。他再重新更使劲儿地揉,直到眼珠子感觉有些痛的时候,才停下来,向前一瞅,这回更糟糕,眼前所有的东西竟成了三个影子,完全是古人&ldo;对影成三人&rdo;的境界。他的脑子也感觉越来越糊涂了,本来在心里策划了许久的食色计划的第三步,即背着美女上床行动,喝着喝着,在脑海里不知怎么的,越来越淡了。而且,不知不觉地竟沦落成一个十足的酒鬼,一通地争强斗狠,先是只与龚梅一个人喝,而后又莫名其妙地扯进了谭白虎,竟一人对着两人杯碰杯地干起了酒仗。以至最后,是怎么结束这场酒官司的,又是怎么与龚梅分手的,甚至是怎样单独上床休息的,他都全然不知。那个食色计划像被什么鬼偷走了一样,早就被丢到了脑后,忘得干干净净了。
等阮大头重新睁开眼皮的时候,太阳光已经与野鸭湖的水面成四十五度角,阳光洒在湖面上的温柔的金黄色,早已经变成了耀眼的炫光。
&ldo;董事长,董事长。&rdo;文才子不但在耳边叫着,而且还摇起了阮大头的肥肩膀,&ldo;大家都起来了,是不是应该吃早饭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