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又关你什么事?&rdo;樊尚问道。他的话中带有某种恳求的口气,亨利一时默默地打量着他:
&ldo;我可不喜欢这个谜团。&rdo;他说。
&ldo;这可是一个小小的谜。&rdo;
&ldo;你以为?&rdo;
又出现了一阵沉默,亨利问道:
&ldo;是你开的车吧?&rdo;
樊尚微微一笑:&ldo;听我说,我正要求你帮忙呢。你就忘了这件事吧,彻底地忘了它。车子自昨晚以来没有开出去过,要说的就这些。&rdo;
亨利举杯一饮而尽。225公里,阿迪希距巴黎约100公里。《法兰西晚报》的那篇短文报道说,被怀疑与盖世太保同流合污的波马尔大夫刚刚获得不予起诉的特惠,可次日拂晓在阿迪希他的家中发现被人杀害。亨利又细细地审视着樊尚。这件事简直就像是一篇连载小说。可樊尚微微而笑,有骨有肉,实实在在。亨利站起身子。在阿迪希,有一具实实在在的尸体,然而,有骨有肉的凶手不知去向。
&ldo;到平台上去谈也许更好。&rdo;亨利说。
&ldo;是的,今天天气很美。&rdo;樊尚边说边向栏杆走去,从栏杆上方望去,巴黎城的屋顶宛如一面镜子,闪闪发光。
&ldo;你昨天夜里在哪儿?&rdo;亨利问道。
他得意地盘算着。亨利突然迸出一句:
&ldo;你在阿迪希。&rdo;
樊尚脸色骤变,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并没有颤抖。他猛地朝亨利抬起眼睛:
&ldo;你凭什么这么说?&rdo;
&ldo;再清楚也不过了。&rdo;亨利说。
实际上,亨利话说出口时,连自己也不相信,可这突然成了事实。樊尚是其中一个团伙的成员,昨天夜里,他是在阿迪希。
&ldo;真有那么清楚?&rdo;樊尚声音不快地问。他为自己如此轻而易举就被识破感到懊恼,至于其他,他似乎根本无所谓。
亨利一把抓住他的肩膀:&ldo;你好像还没有醒悟,这类事情卑鄙啊,卑鄙极了。&rdo;
&ldo;那个波马尔大夫,&rdo;樊尚平心静气地说,&ldo;每当小伙子们被打得昏迷过去,都是把他从拉蓬普街喊来,由他把他们弄醒,然后,又让他们经受严刑拷打。这勾当,他整整干了两年。&rdo;
亨利更紧地抓住他那瘦骨嶙峋的肩膀:&ldo;是的,他是个大混蛋。这又怎么样?地球上少一个混蛋又有何益?若在1943年杀附敌分子,这我完全同意。可现在,这没有任何益处,干这事用不着冒什么风险,不是什么英雄壮举、伟大事业,甚至连体育运动也算不上,仅仅是一种有害的行径而已。总有更有益的事情要做吧。&rdo;
&ldo;你认为肃奸运动是一出卑鄙的闹剧吧。&rdo;樊尚说。
&ldo;可你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一出闹剧,卑鄙。&rdo;亨利说道。&ldo;你想要我把话对你挑明吗?&rdo;他气恼地补充道,&ldo;冒险结束了,这让你伤心,你极力维持假象,让冒险继续下去。可见鬼去吧!重要的不是冒险,是人们要捍卫的东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