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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ldo;迪布勒伊所捍卫的东西有别于资产阶级的道德标准。&rdo;亨利说。

&ldo;他口头上是这么宣称，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有蛊惑力。&rdo;

亨利耸耸肩：&ldo;我不同意。可不管怎样，为什么不谈你方才对我说的这些话，而非要把迪布勒伊当作资产阶级的走狗呢？&rdo;

&ldo;如果想让人们明白，就不得不说得简单一点。&rdo;拉舒姆说。

&ldo;算了吧！《铁钻》面向知识分子，他们完全可以明白。&rdo;亨利不快地说。

&ldo;啊！那文章又不是我写的。&rdo;拉舒姆说。

&ldo;可你接受了。&rdo;

拉舒姆声音骤变：

&ldo;你以为我干的全是我乐意干的事情？我刚刚跟你说过时机选择得不合适，依我看，费科也太过火了。我认为跟迪布勒伊这样的人应该论战，而不该侮辱。如果杂志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我的伙伴肯定会这样做的……&rdo;

&ldo;那再也不是一份你能畅所欲言的杂志了？&rdo;亨利微微一笑，问道。

&ldo;谈不上了。&rdo;

出现了片刻沉默。亨利打量着拉舒姆：

&ldo;我知道什么叫纪律。但是，既然你不同意，却还留在《铁钻》杂志，你不感到痛苦？&rdo;

&ldo;我想我留在那儿比别人在那里要更强一些。&rdo;拉舒姆说，&ldo;他们让我留多久，我就呆多久。&rdo;

&ldo;你认为他们不会让你呆下去吗？&rdo;

&ldo;你知道，共产党不是革命解放联合会。&rdo;拉舒姆说，&ldo;如果两股力量对峙，失势的一方很容易受到怀疑。&rdo;

他的话中多少隐含着苦涩。亨利不禁问道：&ldo;告诉我，你那么怂恿我加入共产党，看来你也许就要退党了。&rdo;

&ldo;我知道有些人正等着我这样做！那帮知识分子，是一大篓螃蟹，互相乱咬。&rdo;拉舒姆摇摇头：&ldo;尽管如此，我决不退党。有时我真恨不得一走了之。&rdo;他补充道，&ldo;谁都不是圣人。可是可以学会忍耐。&rdo;

&ldo;我感到永远都学不会。&rdo;亨利说。

&ldo;你说这话。&rdo;拉舒姆说，&ldo;但是倘若你坚信党在总体上做的是对的话，那么你就会认为与那些有关的事情相比，你个人的琐事实在无足轻重。你理解，&rdo;他激动说，&ldo;有一件事情我是坚信不疑的，那就是惟有共产党人做的是有益的工作。如果你愿意，就蔑视我吧。我什么都可以忍耐，就不愿意一走了之。&rdo;

&ldo;噢！我理解你！&rdo;亨利说。他心里想：&ldo;真正正直的到底是谁？我参加革命解放联合会，是因为我赞同它的路线，但是我忽视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它的行动很可能流于失败。拉舒姆以实际效果为目的，接受他不能苟同的方式方法。任何人都不可能百分之百地左右他自己的任何行为，这是行动本身所决定的。&rdo;

他站起身：&ldo;我上报社去了。&rdo;

&ldo;我也去。&rdo;樊尚说。

塞泽纳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ldo;我陪你们一块儿走。&rdo;

&ldo;不用，我有事要和佩隆谈。&rdo;樊尚毫不客气地说。

当他俩推开酒吧的门时，亨利问道：&ldo;塞泽纳克的情况怎么样？&rdo;

&ldo;没什么大事。他说在搞翻译，可谁也不知道翻译些什么。他吃住都在朋友家，眼下，他正睡在我家。&rdo;

&ldo;当心点儿。&rdo;亨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