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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我闷声不语。

母亲深深叹了口气。

&ldo;可以说说过去的事吗?&rdo;

&ldo;请吧。&rdo;

我小声地说。

&ldo;你离开山木家，回到西片町自己家的时候，妈妈没有责备你一句，可当时我说了这样的话：妈妈被你背叛了。还记得吗?当时你听罢哭了……我也觉得&lso;背叛&rso;这个词儿用的不当。这事儿怪我不好……&rdo;

但是，当时母亲这么一说，我感到很难得，是因为高兴才哭的呀。

&ldo;妈妈呀，那时说你背叛，不是指的你离开山木家这件事。山木君说了，和子实际上和细田相好。当时他这么一说，我意识到我的脸色变了。细田君很早就有老婆孩子，你为何要喜欢他呢?这种事儿怎么行呢?……&rdo;

&ldo;什么相好不相好的，太过分了，山木君只会胡乱编排人。&rdo;

&ldo;是这样?真的吗?你不再继续想着细田君了，对吗?那么，你说你有去的地方，是指哪儿呀?&rdo;

&ldo;反正不是细田君那儿。&rdo;

&ldo;是吗?那么是哪儿呢?&rdo;

&ldo;妈妈，我呀，近来在思考一件事情，人和动物最不相同的一点是什么呢?语言、智慧、思想、社会秩序，这些虽然有程度的差别，但其他动物不是也都具备吗?动物说不定也许有信仰。人以&lso;万物之灵长&rso;自居，其实和其他动物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您说对吗?不过，妈妈，倒是有一点，恐怕您不知道，其他动物绝对没有而人类独有的东西，那就是秘密，是不是?&rdo;

母亲有些脸红了，她笑得很美丽。

&ldo;啊，和子你那个秘密，可以给我一个好结果就好了。妈妈呀，每天早晨都在你爸爸灵前为和子祈求幸福。&rdo;

我的心头倏忽掠过一缕回忆：我和父亲在那须野（4）兜风，中途下车，当时原野上的秋色又浮现在心中。胡枝子、龙胆草、女郎花等，秋天的花草盛开了，野葡萄的果实还是青青的颜色。

后来，我和父亲乘摩托艇在琵琶湖（5）游览。我跳进水里，栖息在水藻中的小鱼撞着我的脚心，湖底清晰地映照着我的两腿的影子，不停地晃悠着。那时候的情景，前后毫无关联，却忽而浮现于胸间，忽而又消失了。

我从床上滑下来，抱住母亲的膝盖，这才开了口：

&ldo;妈妈，刚才对不起您。&rdo;

细想想，那些天正是我们幸福的火花最后的闪光，其后，直治从南方复员回家，我们真正的地狱般的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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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旧约全书》&ldo;箴言&rdo;第二十五章。

（2）美浓国（今岐阜县）产的质地坚韧的高级纸张。

（3）东京都西部城市。本为陆军航空基地，二战时为美军使用，1977年归还日本。

（4）枥木县北部、那须岳南方的原野。

（5）日本第一大湖，位于滋贺县中央，面积6705平方公里。

三

心老想着，再怎么着也是活不下去了，或是一种不安的感情吧，像痛苦的波浪一般在我的心头翻腾，犹如白云急匆匆飞过骤雨初歇的天空，弄得我心脏时而紧缩，时而舒缓。我的脉搏停滞了，呼吸稀薄了，眼前模糊、黯淡，我感到浑身的气力从手指尖儿一下子漏光了。我再不能继续编织毛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