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的路彻底被堵死,只能再开辟另一条。
我咬紧嘴唇,很快就想到刘湘琴那个亲戚,帮忙介绍女孩子能赚介绍费。晔晔的救命钱如果算上那五万,至少可以支撑到晔晔先去做手术,其他的钱再慢慢筹集。
百般思量,这是最后的办法。我当即下了决心,决定去试试,不管行还是不行,试过才知道。
我翻箱倒柜先把高中同学的同学录找出来,挨个搜寻上面我能回忆起来优点的女生。
我不知道有钱人需要什么样的女孩子,估计漂亮是少不了的,也许还希望再有点灵气,或者是才艺方面卓越些。我从头翻到尾,只有一个和我同姓本家的宁婵娟符合上述所有条件。
我还记得她,高高瘦瘦的样子,模样清秀,为人和善。她高中毕业时,因为家里要供有弟弟读书,父亲母亲撕了她的入学通知书,闹过自杀未遂,到底没去读成大学。
她的模样是宁家镇女孩子中数一数二的,上高中时还曾经参加过省里的绘画比赛,得了二等奖,发了一千块当奖金,兜还没捂热,当天就被她父亲拿去给儿子交了学费。
我上大学时,她来送我,拉着我的手只求我一件事,让我把大学的书都给她留着。
我留了四年,她却一次都没来看过。
越想,越觉得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把头发梳梳,倒盆水擦把脸,早饭都顾不得吃,就去宁婵娟家说亲。
还没到宁婵娟家,遥遥就看见她背筐猪糙从街上回来,亏心的我竟然不敢直接面对她,一低头先钻进她们家,打声招呼。
她父母对我考上了北京的研究生有些羡慕,自家的孩子不屑是不屑,对我,倒是又端茶又倒水的忙碌,她父亲也坐下来陪我聊天。
寒暄半天,左右拉不到相亲的话题上。怕宁婵娟要进门了,更没办法把话讲明,我只能挑个空档艾艾开口:“其实,四爹,我这次来是想给婵娟介绍个好人家的。”
宁婵父母听我说这么一句,立即堆起满脸笑容:“墨墨,亏你还惦记她,男方是哪儿的人啊,家里怎么样?”
没想到他们这么重视,我的心怦怦乱跳,红着脸说:“是我在北京见导师时候认识的,家是沿海城市的,男方家里有集团公司,他在里面算是个总经理。”
“墨墨,那样的人家能看中我们家?咱们高攀了吧?”宁婵父亲嘴上虽然这么说,眼睛却流露出想试试的意思。
我瞥了一眼门口,宁婵娟还没进门,犹豫一下,还是把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就是男方身体有点毛病……”
“什么毛病?”宁婵母亲一边擦桌子,一边扭头问我。
我仔细回忆了那天凌棠远连打火机掉在地上都听不见的情况,小声说:“他听不见,耳朵,不好。”
原本以为会被宁婵父母骂一顿,不料他们听完两人对视,释然笑笑:“那没什么,听不见就听不见,不耽误生活,不耽误吃饭,挺好的。”
我急切的问:“四爹,耳朵听不见那也算残疾,婵娟能愿意吗?”
婵娟母亲苍老的面容绽放了像花一样的笑容:“咱们又不害她,有吃、有喝、又有钱花她凭什么不乐意?”
婵娟此时刚巧进门,还想为她争辩的我畏缩了一下,迅速避开她的目光,她父母见她楞在门口赶紧招呼她:“婵娟阿,你同学来了,特地从北京回来给你提亲。”
我无力的站起来,歉疚笑一下:“婵娟,你回来了?”
“墨墨,你怎么回来了,你弟弟病好些了吗?前天我还想去县城看看他,后来,后来……”后来大概是她父母不给她钱,所以没去成,我心里替她说完下半句。
她赶紧去屋子里翻了两袋子糖递给我,抿嘴笑着:“墨墨厉害了,学别人当上媒婆了,你们大学老师就教这个?”
我讪讪笑着,缠着手指剥块糖放入嘴中,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顶到嗓子,差点吐出来,“咳,咳,咳。”
“没事吧,我再给你倒杯水。”婵娟转身去给我倒水。
她对我很热情,越是热情,我越心虚,赶紧找个借口准备溜出门,“我下午还要去看我弟弟,先,先走了。”
连多余的招呼也没敢打,赶紧躲开她善良的注视,灰溜溜离去。没拐弯饶开她们家房子,就被她姆妈追上来,拉住胳膊拖到巷子里:“男方家耳朵不好的事情,你先别和婵娟说,我们回头再劝劝她,她会愿意去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