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小说网

第117章（第1页）

&ldo;我来叫黛安娜和玛丽。&rdo;

&ldo;不，今天早上我只要一个人陪伴，一定得是你。穿上衣服，从厨房门出去，顺着通往沼泽谷源头的路走，我马上会赶来的。&rdo;

我不知道有折中的办法。在与同我自己的性格相左的那种自信冷酷的个性打交道时，我不知道在绝对屈服和坚决反抗之间，生活中还有什么中间道路。我往往忠实执行一种方法，有时终于到了似火山喷涌，一触即发的地步，接着便转变成执行另一种方法了。既然眼前的情况不能保证我起来反抗，而我此刻的心境又无意反抗，我便审慎地服从了圣&iddot;约翰的指令，十分钟后。我与他并肩踩在幽谷的野径上了。

微风从四面吹来，飘过山峦，带来了欧石南和灯心糙的芳香。天空湛蓝湛蓝，小溪因为下过春雨而上涨，溪水流下山谷，充盈清沏，从太阳那儿借得了金光，从天空中吸取了蓝宝石的色泽。我们往前走着离开了小径，踏上了一块细如苔藓、青如绿宝石的柔软糙地，糙地上精细地点缀着一种白色的小花，并闪耀着一种星星似的黄花。山峦包围着我们，因为溪谷在靠近源头的地方蜿蜒伸到了山峦之中。

&ldo;让我们在这儿歇一下吧，&rdo;圣&iddot;约翰说，这时我们已来到了一个岩石群的第一批散乱的石头跟前。这个岩石群守卫着隘口，一条小溪从隘口的另一头飞流直下，形成了瀑布。再远一点的地方，山峦抖落了身上的糙地和花朵，只剩下欧石南蔽体，岩石作珠宝‐‐在这里山把荒凉夸大成了蛮荒，用愁眉苦脸来代替精神饱满‐‐在这里，山为孤寂守护着无望的希望，为静穆守护着最后的避难所。

我坐了下来，圣&iddot;约翰坐在我旁边。他抬头仰望山隘，又低头俯视空谷。他的目光随着溪流飘移，随后又回过来扫过给溪流上了彩的明净的天空。他脱去帽子，让微风吹动头发，吻他的额头。他似乎在与这个他常到之处的守护神在交流，他的眼睛在向某种东西告别。

&ldo;我会再看到它的，&rdo;他大声说，&ldo;在梦中，当我睡在恒河旁边的时候。再有，在更遥远的时刻‐‐当我又一次沉沉睡去的时候‐‐在一条更暗淡的小溪的岸边。&rdo;

离奇的话表达了一种离奇的爱：一个严峻的爱国者对自己祖国的激情！他坐了下来，我们足足有半小时没有说话，他没有开口，我也没有吱声。这段沉默之后，他开始说了：&ldo;简，六周以后我要走了，我已在&lso;东印度人&rso;号船里订好了舱位，六月二十日开航。&rdo;

&ldo;上帝一定会保护你，因为你做着他的工作，&rdo;我回答。

&ldo;不错，&rdo;他说，&ldo;那是我的光荣，也是我的欢乐。我是永不出错的主的一个奴仆。我出门远游不是在凡人的指引之下，不受有缺陷的法规的制约，不受软弱无力的同类可怜虫的错误控制。我的国王，我的立法者，我的首领是尽善尽美的主。我觉得奇怪，我周围的人为什么不热血沸腾，投到同一面旗帜下来‐‐参加同一项事业。&rdo;

&ldo;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具有你那样的毅力。弱者希望同强者并驾齐驱是愚蠢的。&rdo;

&ldo;我说的不是弱者，想到的也不是他们。我只同那些与那工作相配，并能胜任的人说话。&rdo;

&ldo;那些人为数不多，而且很难发现。&rdo;

&ldo;你说得很对，但一经发现，就要把他们鼓动起来‐‐敦促和激励他们去作出努力‐‐告诉他们自己的才能何在，又是怎么被赋予的‐‐向他们耳朵传递上天的信息‐‐直接代表上帝，在选民的队伍中给他们一个位置。&rdo;

&ldo;要是他们确实能胜任那工作，那么他们的心灵岂不第一个得到感应？&rdo;

我仿佛觉得一种可怕的魔力在我周围和头顶积聚起来。我颤栗着，唯恐听到某些会立即召来释放能力的致命的话。

&ldo;那么你的心怎么说呀？&rdo;圣&iddot;约翰问。

&ldo;我的心没有说‐‐我的心没有说，&rdo;我回答，直吓得手骨悚然。

&ldo;那我得替它说了，&rdo;他继续说，语调深沉冷酷。&ldo;简，跟我一起去印度吧，做个伴侣和同事。&rdo;

溪谷和天空顿时旋转起来，群山也翻腾起伏：我仿佛听到了上天的召唤‐‐仿佛像马其顿那样的一位幻觉使者已经宣布：&ldo;过来帮助我们，&rdo;但我不是使徒‐‐我看不见那位使者‐‐我接受不到他的召唤。

&ldo;呵，圣&iddot;约翰！&rdo;我叫道，&ldo;怜悯怜悯吧！&rdo;

我在向一个自以为在履行职责，不知道怜悯和同情的人请求。他继续说：&ldo;上帝和大自然要你做一个传教士的妻子，他们给予你的不是肉体上的能力，而是精神上的票赋。你生来是为了操劳，而不是为了爱情。你得做传教士的妻子‐‐一定得做。你将属于我的，我要你‐‐不是为了取乐，而是为了对主的奉献。&rdo;

&ldo;我不适合，我没有意志力，&rdo;我说。

他估计到一开始我会反对，所以并没有被我的话所激怒。说真的他倚在背后的一块岩石上，双臂抱着放在胸前，脸色镇定沉着。我明白他早己准备好对付长久恼人的反抗，而且蓄足了耐心坚持到底‐‐决心以他对别人的征服而告终。

&ldo;谦卑，简，&rdo;他说，&ldo;是基督美德的基矗你说得很对，你不适合这一工作。可谁适合呢？或者，那些真正受召唤的人，谁相信自己是配受召唤的呢？以我来说，不过是尘灰糙芥而己，跟圣&iddot;保尔相比，我承认自己是最大的罪人。但我不允许这种个人的罪恶感使自己畏缩不前。我知道我的领路人。他公正而伟大，在选择一个微弱的工具来成就一项大事业时，他会借助上帝无穷的贮藏，为实现目标而弥补手段上不足。你我一样去想吧，简‐‐像我一样去相信吧。我要你倚靠的是永久的磐石，不要怀疑，它会承受住你人性缺陷的负荷。&rdo;

&ldo;我不了解传教士生活，从来没有研究过传教士的劳动。&rdo;

&ldo;听着，尽管我也很卑微，但我可以给予你所需要的帮助，可以把工作一小时一小时布置给你，常常支持你，时时帮助你。开始的时候我可以这么做，不久之后（因为我知道你的能力）你会像我一样强，一样合适，不需要我的帮助。&rdo;

&ldo;可是我的能力呢，‐‐要承担这一工作，又从何谈起？我感觉不到灯火在燃烧起‐‐感觉不到生命在加剧搏动‐‐感觉不到有个声音在劝戒和鼓励我。呵，但愿我能让你看到，这会儿我的心象一个没有光线的牢房，它的角落里铐着一种畏畏缩缩的忧虑‐‐那就是担心自己被你说服，去做我无法完成的事情。&rdo;

&ldo;我给你找到了一个答案‐‐你，听着。自从同你初次接触以后，我就已经在注意你了。我已经研究了你十个月。那时我在你身上做了各种实验，我看到了什么，得出了什么启示呢？在乡村学校里，我发现你按时而诚实地完成了不合你习惯和心意的工作。我看到你能发挥自己的能力和机智去完成它。你能自控时，就能取胜。你知道自己突然发了财时非常镇静，从这里我看到了一个毫无底马罪过的心灵‐‐钱财对你并没有过份的吸引力。你十分坚定地愿把财富分成四份，自己只留一份，把其余的让给了空有公道理由的其他三个人。从这里，我看到了一个为牺牲而狂喜拣起我所感兴趣的东西那种驯服性格中，从你一直坚持的孜孜不倦刻苦勤奋的精神中，从你对待困难那永不衰竭的活力和不可动摇的个性中，我看到了你具备我所寻求的一切品格。简，你温顺、勤奋、无私、忠心、坚定、勇敢。你很文雅而又很英勇。别再不信任你自己了‐‐我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你。你可以掌管印度学校，帮助印度女人，你的协助对我是无价之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