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祝你旅途愉快!&rdo;
&ldo;谢谢!&rdo;
他走了几步,知道她正望着自己的背影。
&ldo;也许我们还会碰面呢!&rdo;他听到她在背后这么说。
&ldo;也许。&rdo;
才不可能呢。科尔索停下来,转过身,像只瘦狼般地微笑问道:
&ldo;艾琳&iddot;艾德勒,&rdo;他做出回想的样子,&ldo;是《血字的研究》里的人物?&rdo;&ldo;不是,&rdo;她静静地回答:&ldo;是《冒险史》……&rdo;她也微笑着,她的眼眸在走道的暗影中像翡翠般闪烁,&ldo;是那个女人,亲爱的华生。&rdo;(出自《福尔摩斯探案系列》的典故)
科尔索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额头。
&ldo;妙极了。&rdo;他说,心里边想着一定会再碰到她。
第七章第一号与第二号
所有的女人都会伤人
作者:[西]阿图罗&iddot;佩雷&iddot;雷维特
科尔索在里斯本停留不到50分钟,一个半小时以后,他就已经站在辛特拉铅笔素描般的天空下了,远处是山,眼前是达贝那城堡忧郁的灰塔。找不到计程车,只好徒步爬上坡到一家小旅店,正对面就是那两个以大灰烟囱为标志的皇宫。那是个星期三的早上10点,所以还没挤满观光客和游览巴士,要找个空房是轻而易举的事。从他的房里还能欣赏到这些古老别墅的屋瓦和塔楼,上百个攀满了长春藤的花园。
洗完澡,喝过咖啡,他向旅馆服务生询问去寂园的路,服务生指示他往坡上走。那时也没见着计程车,不过,倒是有几辆专载观光客的马车。科尔索算算时间与费用,跳上了其中的一辆。
寂园是属于18世纪的长方形建筑,四个大烟囱,墙上的土黄色灰浆已经褪色。科尔索下车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打开铁栅门。
边走进门里,边听到自己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那是一条两旁摆满雕像的小径,雕像几乎全都半倒或颓圮在底座旁。整个花园也显得荒凉、乏人照料,长凳和凉亭上也都爬满了植物。左手边,一个满是水生植物的池塘旁,有个小天使雕像,圆滚滚的,两眼空洞,缺了一只手,他睡在一本书上,半开的嘴里冒出一道小水流。整个景致充满令人摆脱不了的哀伤气氛。&ldo;寂园&rdo;,他默念着它的名字,心想这真是名副其实。
他沿着石梯走到门前,抬起头,只见灰色的天空下,屋顶上有个古老的日晷,却没指向任何罗马数字。上面写着拉丁文:onesvulnerant,postuanecat
&ldo;所有的女人都会伤人,最后一个则会杀人。&rdo;他念着。
&ldo;您来得正是时候,&rdo;法贾说,&ldo;正赶上我的典礼。&rdo;
科尔索握了握他的手,有点愕然,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法贾高高瘦瘦的,像格雷哥画笔下的贵族子弟。他在一身的厚重羊毛衣下显得更干瘦,活像一只背着重壳的乌龟。他修剪得对称整齐的胡子显得耀眼,裤子在膝盖的地方呈袋状凸起,旧了的鞋子仍擦得闪闪发光。之后科尔索的注意力转移到空旷的屋里,空无一物的四壁、天花板上被石膏和湿气破坏得乱七八糟的壁画。
法贾对到访者上上下下瞧了一眼,说:
&ldo;我猜,您会想来杯白兰地吧!&rdo;他边说着边转身沿着走廊走,有一点轻微的跛脚,也不管科尔索是不是跟上他了。他们经过很多空荡荡的房间,偶尔看见一些废弃不用的旧家具被丢在角落。天花板上垂吊着一些没有灯罩、灰蒙蒙的灯泡。
这地方看来惟一在使用的是两扇弹簧门,直通大厅。在这可悲的场景里,天花板上却还彩绘着一些云,中间是亚伯拉罕为主牺牲儿子的宗教画:一个老人手里持着刀正要对一个金发的小孩下手,一位有着宽大翅膀的天使阻止了他。在这拱顶下开着一扇肮脏的窗户,向着后花园,窗户上面有几片厚纸板取代了玻璃。
&ldo;甜蜜的家呀!&rdo;法贾自嘲道。
他以带着浓重葡萄牙腔的西语对科尔索说话,或许是因为跛脚的关系,他的动作非常缓慢。
&ldo;白兰地。&rdo;他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像是记不得两人为什么要走到那里去。
科尔索做了个同意的表示,但法贾没注意到。宽敞的大厅里的另一头有个壁炉,剩下一小段木头,没有使用。除了几张不成套的椅子、一张桌子、一个餐具柜、两座烛台和一个装在盒里的小提琴外,仅剩些小东西。但是在磨损的地毯上,远离窗外的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整整齐齐地摆着上百本的书。&ldo;可能有500本,&rdo;科尔索估计,&ldo;也可能上千吧!&rdo;其中有许多手抄本和古版书。科尔索注意到大厅的周围也摆满了捕鼠器,里面大部分的乳酪都不见了。
在餐具柜里摸索了半天以后,法贾带着一个酒杯和一瓶人头马香槟干邑回来,一边对着光研究酒的颜色。
&ldo;金黄色的上帝恩赐,&rdo;他带着胜利的语气说,&ldo;或恶魔的恩赐。&rdo;他微笑着,两撇胡子也跟着弯曲,他的笑容可比拟电视上的英俊老生,但两个眼袋却大得像长期失眠的人。科尔索看着他纤细的手颤巍巍地端着酒杯凑近嘴边喝。
&ldo;很漂亮的杯子。&rdo;科尔索赞叹道,只为了随便找话说。
&ldo;只剩下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