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说不通。&rdo;法医反对道,&ldo;那条丝带又纤细又牢固,一旦失了足,就算双手是自由的,也无济于事了。&rdo;
&ldo;任何推测都是可能的,我们看了验尸报告就清楚了。&rdo;
法医再度回头看了那尸体一眼。采集指纹的警察站起身来,手上拿着那本书。
&ldo;这一页写得真是有意思。&rdo;
那位高大的警官耸耸肩。
&ldo;我很少看书,&rdo;他说,&ldo;但我知道这个什么波托斯,就是那着名的三剑客之一,不是吗?……阿托斯、波托斯、阿拉米斯和达太安。&rdo;他屈指算算,最后停了下来,沉吟了一会儿,&ldo;真好笑,我老是搞不懂为什么大家唤他们做三剑客,事实上,却总共有四个人。&rdo;
第一章安茹产的葡萄酒
历史上最阴险的场景
作者:[西]阿图罗&iddot;佩雷&iddot;雷维特
请读者准备拭目以待历史上最阴险的场景。
‐‐欧亨尼&iddot;苏《巴黎搜奇》
我叫玻利斯&iddot;巴肯,曾翻译过《帕尔玛宫闱秘史》。除此之外,我的书评出现在半个欧洲的各大报章杂志上,我也在大学的暑修课程中开一些关于近代作家的课,而且出版了一些关于19世纪通俗小说的书。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尤其是在这种非得把单纯的自杀事件装成谋杀案的时代,书店的架上充斥着一堆类似罗杰&iddot;克洛伊德的心理医生之流写的小说,实在是有太多人喜欢出版两百多页多彩多姿的故事甚于经历自己的人生。{1}
让我们言归正传吧!
路卡斯&iddot;科尔索手臂下夹着一篇《安茹产的葡萄酒》来见我。他是专为藏书家找书的掮客,一个靠书赚取暴利的&ldo;猎书人&rdo;。这意味着他有绝佳的文采、心思、耐心、幸运,还有惊人的记忆力,让他能够记得在哪个老店尘封的角落里躺着哪本能让他赚进一大笔的书。他的客户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二十几位在米兰、巴黎、伦敦、巴塞罗那和洛桑的书商。这些书商只贩卖目录上的书,从不冒险投资,而且一次从不超过50本;他们的品味如贵族般挑剔,对他们来说,古版本一定得用精制羔皮纸而非普通羊皮所能取代,还有多出3公分的书页空边等等,这些都得耗个上千万元美金。如同查卡&iddot;古德堡,这些古董市场里的食人鱼,贱买贵卖的吸血虫,他们能为了一本初版书卖掉自己的老祖宗,然后在设有皮椅的接待室中款待客人,参观多摩或康斯坦萨湖。他们从不会弄脏自己的手,连良心都是清白的。能做到这样的,就非科尔索这种人莫属了。
他从肩上卸下一个帆布袋,放在地上,靠着他那双没擦亮的牛津牌皮鞋。之后就盯着我放在办公室桌上和我批文稿用的钢笔摆在一起的拉法叶&iddot;萨巴提尼肖像画。这举动很讨我喜欢,因为很少有访客会去注意它,人们对他太熟悉了。我偷偷地观察他的动作,注意到他一边半微笑着一边坐下:一脸稚气,像是街尾的一只小白兔‐‐那种常在卡通片中出现,颇能博得观众怜爱的角色。过一段时间以后,我了解到他也能微笑得像头瘦削冷酷的狼,能因场合的不同而表演出适当的一举一动。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当时我不有疑于他,所以我试探性地说道:
&ldo;他天生就是逗人笑的料……&rdo;我边引述书上的话,边指着那副肖像画,&ldo;……而且生来就觉得世界是疯狂的……&rdo;
我看他慢慢地摇了摇头,配上和缓又坚定的手势,让我顿时有一股冲动,想立刻同意他不同的看法,即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这股冲动依然存在的。他从袋子里的不知什么地方变出一根没有滤嘴的香烟,皱巴巴的,和他的老外套及绒布裤一个样。他用手指转动着香烟,透过鼻上那副歪歪的钢丝眼镜瞄着我。他的头发有些斑白,散乱地披在前额;他的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像是偷偷地握着一把枪。那两个外套口袋就像两个无底洞,因为被塞了一堆书籍、目录、纸片(甚至还放了一小瓶波尔杜松子酒,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而扭曲变形。
&ldo;……而这也是他惟一的遗产……&rdo;他毫不费力地接着引述书上的话,懒洋洋地躺进扶手椅之后,再度微笑着,&ldo;老实说,我倒比较喜欢血腥船长。&rdo;
我严肃地在空中举着钢笔,用以加强语气:
&ldo;那您可就错了,《丑角斯卡拉慕许》之于萨巴提尼,就如同《三个火枪手》之于大仲马一样。&lso;他天生就是逗人笑的料……&rso;世上没有别的书上的起始句比得上这一句。&rdo;
&ldo;也许是吧!&rdo;他沉思之后略表同意,然后把一份每页皆由塑胶护好的手稿摊在桌上,&ldo;您正好提到了大仲马……&rdo;
他把文件夹推到我面前向我逐页展示。每一张都只有单面写着法文,一共有两种纸:一为白,已经年久泛黄;一为淡蓝,附着细细小方格,同样老旧发黄了。两种纸上的字迹并不相同,蓝纸的部分是用黑色墨水写的,字体比较小且笔画较尖锐。这部分的字应属于为正文作的批注。这手稿总共有15张,其中11张是蓝色的。
&ldo;这是珍稀品!&rdo;我抬头看科尔索,他正用平静的眼神观察着我,轮流看着我和手稿。&ldo;您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