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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ldo;我会尽力去查。我在辛特拉的警局里有朋友，我也会到里斯本的警政中心去查档案。&rdo;

他已经站起身，把信封藏进外套的内装里。科尔索瞥见他衣服里一把左轮枪托，在他的左胳肢窝底下。

&ldo;你不留下来多喝两杯吗?&rdo;

宝多叹口气，摇摇头说：

&ldo;我很想，但是我的三个小家伙都染上麻疹了，他们一个个互相传染的。这几个小混蛋。&rdo;

他带着疲倦的语气，笑着这么说。在科尔索的世界里，所有的英雄都是永远处于疲倦的状态中。

他们一起出了旅馆大门，走到宝多停车的地方，那是一辆老cirtroen车种。他们握手时，科尔索重新回到关于法贾的话题上。

&ldo;千万别太打扰法贾……这只能是个小小的偷窃事件。&rdo;

警察发动车子引擎，开了车灯，从车窗里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看他，看来有点受到冒犯，说：

&ldo;拜托!对我们这么专业的人来说，这真是废话。&rdo;

宝多走了之后，科尔索回房里去整理自己的笔记。他把《幽暗王国的九扇门》摊在枕头上，加上满床的纸，就这样工作到深夜。他觉得筋疲力尽，正想去洗个热水澡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巴罗&iddot;波哈打来的，他问起法贾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科尔索简略地告诉他大致的状况，包括他在九幅版画中发现的五个不同处。

&ldo;对了，&rdo;科尔索又说，&ldo;我们这朋友可不想卖呢!&rdo;

话筒的另一头是一片沉默。书商陷入沉思当中，让人猜不出他想的是关于版画的新发现还是法贾不卖的问题。当他再度出击，语调显得非常谨慎：

&ldo;这是预料中的事，&rdo;他说，&ldo;……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rdo;

&ldo;应该有办法。&rdo;

另一头重新陷入沉默。五分钟，科尔索看着表面计时。

&ldo;那我就把这件事交在你手上了。&rdo;

然后他们就没再说什么重要的事了。科尔索省略了自己和宝多曾有过的谈话，反正巴罗&iddot;波哈对于他该怎么去&ldo;解决&rdo;问题也没显出任何兴趣。巴罗&iddot;波哈只问他需不需要更多钱，他拒绝了。两人相约等他到了巴黎以后再联络。

科尔索接着拨了拉邦弟的号码，却仍然没有回应。他把那本黑色封皮、封面上有五角形标志的书以及笔记资料收进袋里，那些蓝色的大仲马手稿仍躺在袋里。把书都收好以后，他把帆布袋藏在床下，用它的绳子绑住一只床脚。这么一来，即使他睡得再沉，任谁也不能在不把他吵醒的情况下夺走它。&ldo;真是个麻烦的行李……&rdo;他边走到浴室去开热水，边这么自言自语着，&ldo;而且，不知怎么搞的，还是个会带来危险的行李……&rdo;

刷完牙以后，他脱了衣服，准备冲个澡。当衣服从他脚边落下时，被水蒸气弄得模糊不清的镜子里，映照出了他那瘦削的饿狼般的影像。一阵心痛的感觉又莫名地传来，来自遥远的过去，让他的意识再度沉浸在一阵遥远的、痛苦的浪潮中，就像一条在他的肉体和心灵中颤动不已的绳索。妮可。每当他解下自己的皮带时，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她每次都坚持亲手为他宽衣解带，就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一样。闭上眼，她又出现在他眼前，坐在床沿上，长裤无声无息地滑落，接着慢吞吞地拨下他的内裤，带着甜蜜又狡猾的微笑，慢慢品尝那时刻。&ldo;放松点嘛，路卡斯。&rdo;有一次，她偷拍了他一张照片，他趴着睡熟了，眉间挤出一条直纹，脸颊由于满脸的胡碴显得凹陷，他那张半开的嘴露出像在苦笑的表情，照片中的他看来完全就像一只在雪地中为求生存而疲惫不堪的野狼。他在被妮可当作暗房的浴室中泡着显影剂的小盆里发现那张照片时，一点也不高兴。他把照片连同底片撕得粉碎，而她，从来也没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