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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第二章死者的手

我的工作是查证它的真伪

作者:[西]阿图罗&iddot;佩雷&iddot;雷维特

&ldo;这是那份大仲马的手稿。&rdo;她用一只红色的指甲轻敲着手稿的塑胶保护套说，&ldo;很有名的一章，我当然认得。&rdo;当她垂下头时，她的秀发半遮着脸，透过金黄色的发丝，她疑惑地观察着眼前这位访客，&ldo;为什么您会有这份手稿?&rdo;

&ldo;您的丈夫卖的，我的工作是查证它的真伪。&rdo;

寡妇耸耸肩。

&ldo;就我所知，这是真迹。&rdo;她叹了一口气，把手稿还给他，&ldo;您说是他卖的?&rdo;她沉思了一会儿，&ldo;安立很重视这些手稿的。&rdo;

&ldo;也许您记得他是从哪里拿到这手稿的?&rdo;

&ldo;我真的不知道，我想是有人送他的。&rdo;

&ldo;是个手稿收藏家吗?&rdo;

&ldo;是啊，我也只知道这些而已。&rdo;

&ldo;他从没提过为什么要卖它?&rdo;

&ldo;没提过，您是第一个告诉我这事的人，是谁卖的呢?&rdo;

&ldo;一个书商，我的客人之一，等我把报告书给他了以后，他就会把手稿拿到拍卖会上去卖。&rdo;

琳娜对他又更感兴趣了，科尔索摘掉眼镜，用他皱皱的大手帕擦拭起来。他没戴眼镜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好欺负，关于这点他比谁都清楚。当他眯着眼像只近视的小白兔时，通常所有的人都会有一股冲动，想带他过马路。

&ldo;这就是您的工作?&rdo;她问，&ldo;证实手稿文件?&rdo;

他含糊地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势。在他眼前的寡妇的形象似乎变得模糊不清，不可思议地看来变近了。

&ldo;有时候，另外，也包括找些古籍奇书、版画或其他的东西。我是靠这个吃饭的。&rdo;

&ldo;您收的价位如何?&rdo;

&ldo;不一定，&rdo;他戴上眼镜，那女子的身形又恢复了，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ldo;有时很高，有时很低，市场上的波动很大。&rdo;

&ldo;这样有点像侦探不是吗?&rdo;她用愉快的音调开着玩笑，&ldo;一个书籍的侦探。&rdo;

这是该微笑的时刻，他恰到好处地露出门牙微笑着。

&ldo;对啊!是可以这么说。&rdo;

&ldo;所以您是为了您的客户而来探访我……&rdo;

&ldo;就是这样，&rdo;他已经可以显得更肯定了，于是他用指节敲敲手稿，&ldo;无论如何，它是从这儿来的，从您的家。&rdo;

她缓缓地表示同意，注视着文件夹，陷入了沉思。

&ldo;这真是奇怪，&rdo;过了一会儿后她说，&ldo;我很难想像安立会卖这份大仲马的手稿。虽然他死前几天的确有些奇怪的举动……您刚才说那位买主叫什么?&rdo;

&ldo;我没说。&rdo;

她稍显惊讶但仍镇静地对他上下打量。看来她很不习惯男人不是在三秒内对她百依百顺。

&ldo;那就告诉我呀!&rdo;

科尔索等了一会儿，那时间足以让琳娜的指甲不耐烦地在沙发扶手上敲打起来。

&ldo;他叫拉邦弟，&rdo;他终于宣布答案了。这是他的另一个伎俩，让对方以为自己赢了，事实上，对他来说根本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让步，&ldo;……您认识他吗?&rdo;

&ldo;当然啰，他是我先生的供应商，&rdo;她不悦地皱着眉，&ldo;他有事没事就会带这些愚蠢的手稿来给我先生。他应该给我收据的，如果您不介意，请替我向他要一份。&rdo;

科尔索边表示同意，边微微倾向她，问道：

&ldo;您的先生是大仲马的书迷吗?&rdo;

&ldo;您是说对大仲马?&rdo;琳娜微笑了一下，将头发往后甩，眼里闪着想捉弄人的光芒，&ldo;请跟我来。&rdo;

她站起身来，带着一辈子惯用的撩人姿态，边抚平短裙边看着四周，好像她的动作完全没有意义。她即使穿着低跟的鞋子也比科尔索高多了。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如游泳选手般宽阔的肩膀和纤细得恰到好处的腰。他猜她大概30岁，正是慢慢地变成典型的北欧家庭主妇的年纪：变得从不晒太阳，臀部变大，以便不费力地生一群儿女。

&ldo;如果他的收集欲只限于大仲马就好了。&rdo;她边说边往一间书房内指指，&ldo;您看!&rdo;

里面所有的墙都排满了被厚重的书压弯了的木质书架。由于职业的本性使然，科尔索感觉到自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边近身前看边扶正眼镜：《查尼伯爵夫人》，大仲马着，共八册，插画小说版本，编者文森&iddot;依巴涅兹;《两个黛安娜》，大仲马着，共三册;《三个火枪手》，大仲马着，米盖&iddot;吉哈洛版本，奥德加的插画，共四册;《基督山伯爵》，大仲马着，共四册，璜&iddot;罗森版本，艾吉尔的插画……还有四十册彭森&iddot;度特来的&ldo;罗甘波尔&rdo;;还有更多大仲马的书和维克多&iddot;雨果的九本书及保罗&iddot;费巴的几本书摆在一起，那本《驼子》有最上等的红色摩洛哥山羊皮做的封面和镶金的书缘。还有狄更斯的《匹斯威克故事》，是贝尼多&iddot;加朵的翻译本，夹在很多本巴比&iddot;奥雷维力的书和欧亨尼&iddot;苏的《巴黎搜奇》之间。大仲马的书还没完，还有《45个贴身卫队》、《皇后的项链》、《何悟的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