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裴泽点点头,面带微笑听着他胡说八道,眼中冷厉尽退。等他慢悠悠将三杯酒喝完,高昱也玩得差不多了,拍拍手从吧凳上跳下来。
萧裴泽从头到尾话都不多,临走前却突然对着酒保展眉一笑,恍惚间仿佛亮起了一室灯光,把酒保看得一愣一愣的。
&ldo;买单。&rdo;萧裴泽面带微笑,声音温和。
高昱在一旁拍着他的背一脸奸笑,藏不住的黄鼠狼偷到一窝肥鸡的得意笑容。他今晚挑的可是很贵的酒,眼馋好几个月了,喝的贼过瘾。
现在已入夏天,晚上虽然有风却还是闷热,一出门便迎面扑来一股热浪。萧裴泽的头更晕了,脚下却还是很稳,一步一步挺直着腰板,眸中沉静如水。
高昱双手插在兜里,吹着口哨一步一步后退,朝他抬抬下巴:&ldo;别开车了,咱俩都喝得不少。&rdo;
&ldo;好。&rdo;萧裴泽轻轻一笑。
旁边四个青年勾肩搭背的经过,最边上一个小平头挨着他的肩蹭过去,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忽然回头扯着嗓子喊:&ldo;干什么干什么你?没带眼睛出门啊!&rdo;话音未落,另外三个就一哄而上将萧裴泽团团围住。
高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冲上去边喊边将人扯开。那些人哪是他两只胳膊就扯得开的,一推就将他推开老远,骂骂咧咧的又一个个掳开袖子向萧裴泽围过去。
巷口的一辆红色跑车里,短发美女晃着车钥匙托腮远观,笑得一脸妩媚。
&ldo;啊‐‐!&rdo;一声惨叫从人堆里传来。
小平头右胳膊扭在背后,仰着脑袋龇牙咧嘴,疼的直冒冷汗。
萧裴泽一手抓着他的腕关节抵在他背上,一手抵在旁边另一人的胸口把人推开,顺便抬腿将另外一个人撂倒,笑得异常温和,轻声说:&ldo;对不起,我有点醉了。&rdo;声音轻柔的好像在说,今晚天气不错。
&ldo;你放手!你快放手!&rdo;小平头脸色煞白,拼命扭着身子却怎么都挣脱不开。旁边的人再次围上来帮忙,全让萧裴泽一人轻而易举地挡开,动作凌厉毫不拖泥带水。几个人像潮水一样,一会儿扑上去,一会儿又被推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刚开始的嚣张气焰全都灭了下去,一个个看向萧裴泽的眼神中充满警惕。谁也没想到怎么才一小会儿功夫就变成了这种局面。
&ldo;快放人!再不放人我报警了啊!&rdo;其中一人掏出手机,喊得色厉内荏。他根本不敢报警,平时见着警察躲还来不及,这会儿慌了神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逮着方法便使出来。
萧裴泽看了他一眼,手一扫,众人还没看清,手机已经&ldo;啪嗒&rdo;一声掉在地上。
小平头疼的牙齿开始打颤,不得不服软:&ldo;哥们儿放了我行吗?刚才对不住你了。是我们不长眼。快放了我,哎呦,疼疼……求你了。&rdo;
&ldo;对不起,我有点醉了。&rdo;萧裴泽还是那句话,轻轻柔柔的好似三月春风。
小平头快晕过去了,旁边几个人一开始还谨慎地盯着萧裴泽想办法,现在看小平头这样子也一个个越来越紧张,只想着尽早脱身,不管面子不面子了,都纷纷开口求饶。
&ldo;大哥,你快放人吧,再掰下去要断了。求你了!大哥你大人大量!&rdo;
&ldo;对不起,我有点……&rdo;
&ldo;对不起就快放手啊!&rdo;一伙人急得满头擦汗。
萧裴泽的话被截断,也不恼,对着他们笑笑,继续解释:&ldo;不好意思,喝多了。&rdo;
&ldo;噗‐‐&rdo;高昱没忍住,在一旁抖着肩膀狂笑不已。
他也是练过一小段时间跆拳道的,只是平时太懒不爱动弹,练得一事无成,但萧裴泽的进步他却是从小看到大的,不管是跆拳道、散打还是其他,只要对方不是特种兵那种级别,基本都能一招轻而易举地将人撂倒。从一开始的被逼着学习,到后来自我虐待般的疯狂磨练……
高昱摇摇头,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甩掉。刚才担心他喝醉酒被人欺负,这才冲上去,不过半分钟就发现,喝到九分醉的萧裴泽都比十只他这样的弱鸡加起来都强。
萧裴泽看小平头疼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轻轻一笑,伸手将他一推,看着他跌跌撞撞退开好几步,又弯腰将地上的手机捡起,一脸疑惑的问:&ldo;这是谁的?&rdo;
被甩掉手机的青年死死瞪着他,窜上来抢走手机又警惕地后退几步。
萧裴泽抬头好脾气地问:&ldo;没摔坏吧?&rdo;
无人吭声。
萧裴泽毫不在意,直起腰慢悠悠朝高昱走过来。高昱喝也喝够了,笑也笑过了,戏也看完了,心满意足地搭着他的肩膀,对着那几个青年露出狐假虎威的笑容。
&ldo;兄弟们,那个女人早就走了,你们看看,多不讲义气。这种女人不要也罢,啧啧……唉……要了也不痛快,你们四个人怎么分啊?&rdo;
几个人被他说得怒火中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掩在黑夜中看不分明,只是眼中一簇簇小火苗燃得仿佛能灼伤人。
萧裴泽和高昱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突然寒光一闪,小平头手中半截明晃晃的刀子掩在袖中,慢慢向他们靠近,眼中的狠戾和刚才打斗残留下来的恨意毫不掩饰。